“祖母,我那日买了不少的黄纸过来,祖母处说已经够了,大姐处我也让人去问了,也说是够了。”姜锦心道,“我还让杨柳对大姐说,我接下来要诚心诚意地折纸钱,香烛铺子里的人说,越诚心越好,焚香净手之后,还得颂了经书才行。”
老夫人点头,她这会是真的想起来了,姜锦心当时也是这么说的,还从老夫人处借了一本经书过去。
老夫人对姜锦心去淮安郡王府住了几天,很是不满意,倒是这事让她心气稍顺。
“二姑娘有事,应当直接跟我说。”
“是我的错,那一日着急着折纸钱,只让杨柳和大姐说了这么一句,可能大姐也没太放在心上。”
姜锦心道。
“我后来过来,二姑娘为何不见?”元嬷嬷恼道。
“正在焚香颂诗折纸钱,这个时候不能断。”姜锦心解释。
“二姑娘还是错了。”元嬷嬷冷声道,“学规矩之事,二姑娘已经懈怠了这么久了,如果二姑娘不愿意学,可以禀报姜老夫人,不必如此拖延,一而再的以各种理由往后拖,今天老夫人也在这里,二姑娘只说愿意不愿意学吧?如果要学就好好地学,以后每天都得和大姑娘一起,他日进了皇宫,才不会有差错。”
元嬷嬷强硬地道,她就是觉得姜锦心在推脱。
只凭着后面两句话,她就不信老夫人能拒了她。
只要姜锦心过来学,她就要好好的折腾折腾姜锦心,看看她还敢不敢这么慢待自己。
大姑娘有一点说对了,如果不给姜锦心一点颜色看看,她就会蹬鼻子上脸,越发的踩着自己的脸上去。
“元嬷嬷,我这几日实在没时间。”姜锦心道。
“二姑娘若是没学好,以后进了宫会不会犯下什么大祸,可就不好说了,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贵人们。”
元嬷嬷道。
这话里威胁的意思明显,老夫人看了看元嬷嬷,又看了看摔坐着的彩云,丫环看着很可怜,还在抹眼泪,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甚至不敢多看元嬷嬷一眼,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特别在元嬷嬷声音拔高的时候,彩云惊得嘴唇都在哆嗦。
这是一个被元嬷嬷吓狠了的丫环。
在自己面前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她方才在二孙女处是怎么的嚣张,生出几分不喜。
“锦儿,你怎么看?”老夫人把事情推到姜锦心面前,没有替她决定。
姜锦心满脸为难地看了看元嬷嬷,看得出在犹豫。
“二姑娘,还请明智一些。”元嬷嬷大声的道,以为自己已经压制住了姜锦心。
“祖母,那我还是不向元嬷嬷学规矩了。”姜锦心终于开口,话说得和元嬷嬷想的完全不同,“祖母,我觉得祖父的事情更重要,这是我们搬到这里后,第一次去祭拜祖父,锦儿觉得更要尽心一些,为了祖父,锦儿觉得都是值得的。”
姜锦心说完低下头,掩去眸底的一丝落寞。
不能两全的时候,她选择了孝意。
“二姑娘,你……”
“元嬷嬷,请慎言!”老夫人打断了元嬷嬷的话,看向元嬷嬷的眸色渐冷,“以后,就请元嬷嬷只教养玲珑便是,锦心的教养嬷嬷,我以后再选,所有的酬劳和以前一样,不会亏待元嬷嬷。”
以前是教两个人,现在是教一个人,姜府给出的酬劳是一样的,这对元嬷嬷其实说起来是大好事!
元嬷嬷却是目瞪口呆,“老夫人。这……这是……”
“有劳元嬷嬷这么挂念我,多谢元嬷嬷了。”姜锦心客气地行了一礼,礼数给足,“我这几日实在是忙,之前折的一些纸钱虽然也是够了,但还是想多折一些,总不能委屈了祖父,这一次祭拜祖父,我更愿意花更多的时间。”
长睫扑闪一下,女孩子特有的温婉柔和,带着一丝尊敬。
“可是大姑娘……”元嬷嬷张口结舌,下意识地想拿姜玲珑说事,才开口知道自己失言,忙闭住了嘴。
姜锦心却已经接了她的话题:“元嬷嬷是说大姐怎么会有时间吗?大姐现在还伤着,除了养伤,大部分时间都在学规矩,元嬷嬷又住在大姐处,大姐学得很用心。”
除了养伤就是学,哪还有时间折祭拜用的纸钱。
两相对比,姜玲珑根本没时间折纸钱,或者说就算是折了,也不会太多,更不会做到像姜锦心这么恭敬、认真地焚香净手去做。
想到手下人过来禀报的事情,老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元嬷嬷,我知道你也是好心要教养锦儿,只是锦儿再不是也是我们相府的姑娘,也是我左相府的嫡女,元嬷嬷又何必如此急躁。”老夫人低头看向彩云,“一个丫环奉了命过来拦一下元嬷嬷,并不是大事,元嬷嬷如此行事,实在是让人觉得过分了一些。”
“来人,把人扶下去,好好诊治。”不待元嬷嬷回答,老夫人开口道。
两个婆子过来,扶着彩云下去。
自始至终,彩云也没有在老夫人处大叫大闹,只是默默地落泪,默默的出去,和气势汹汹的元嬷嬷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老夫人,我也是为了二姑娘。”元嬷嬷已经觉得不好,急忙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