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亲!”裴文茵上下牙床打架。
淮安郡王沉默地看着桌案上的物件,抬手一掀,大红色的绸盖飞起,落在一边的桌面上。
有寒光闪过裴文茵的眼,裴文茵哀叫一声,目光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东西。
一个不大的瓶子,上面塞着口;一把匕首;雪白的长长的帛带团成一团。
即便没有直接看到,裴文茵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三件东西,三个不同的死法!
“这是才送过来的,宫里的意思。”淮安郡王沉眸看向裴文茵,“原本……或者你还是可以活的,只不过现在……你想活也活不了。”
皇后送来这三件东西,意思很明白。
“父亲……为……为什么……女儿又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情,为什么?”裴文茵瞳孔放大,脸色雪也似的苍白,整个人仿佛飘零的落叶似的,眼前便是万丈的深渊。
“不孝为大。”
“父亲,我没有不孝!”裴文茵的声音尖厉得不似她自己。
“你害得云氏吐血,是为大不孝,而后又因为一心为嫡,暗算你祖母,进了佛堂还想嫁祸给孔氏!裴文茵,孔氏没有害过你,倒是你这么多年,是她把你养大的,如果不是她,你甚至不会出生,或者就算是出生了,也只扔在院子的一角,哪里有机会再让你和太妃靠近,你真的以为,是你会讨好太妃,才让你跟着太妃的吗?”
“父亲……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的……”裴文茵哭得眼前一片模糊。
“裴文茵,你真的是怎么敢的!你怎么就敢的!裴氏族女,从来不只是享福,也有承担的责任,你……都是自找的。”
淮安郡王闭了闭眼睛,手一按桌子,站了起来:“三件,你选一件吧!这一次不会有人救你,再不会有自缢救回来的说法。”
大袖一甩,大步就往外走。
裴文茵用尽全部的力气,一把抱住淮安郡王的腿:“父亲,救我,父亲,我以后再不敢了,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父亲,不是女儿要害侧妃娘娘,是有人要害侧妃娘娘,女儿不是,女儿什么都不知道。”
裴文茵现在是真的怕了,她不敢闹了,甚至不用淮安郡王说什么话,已经把事情全推到了别人的身上。
“父亲,是平安王府的裴依人传来的消息,她暗示我可以用这个法子逼父亲的,父亲,女儿只想活着,只想活着,以后再不敢了,求您了。”
看着哭得瘫软在地的女儿,淮安郡王神色复杂,许久才道:“晚了!”
“父亲?”裴文茵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宫里的旨意已经下来,你觉得这个时候你还有机会吗?”淮安郡王看着这个女儿,这是他唯一的女儿。
爬床的丫头是他厌恶的,但这个女儿养了这么久,又岂会没有感情。
什么时候,这个小小的女孩子已经长大,而且性子已经歪成了自己想象不到的样子,和云氏还真像。
“父亲……”
“宫里的意思!早在你……谋算你祖母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定了,而你居然……还闹。”淮安郡王再一次复申,“你觉得现在……还能活命?求我……又有何用?”
“行了,退下吧!裴氏宗族的女儿,就算是死,也要死得体面。”
“父亲……您放我走……”
“裴文茵,你到现在还是自欺欺人吗?”淮安郡王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淡冷的落在裴文茵的脸上,斥道,“放手!”
看着淡冷的淮安郡王,裴文茵的手一松,眼泪再一次迷了眼睛,面前的父亲跟着一阵模糊,她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一个庶女,看着大哥有孔侧妃疼,很是羡慕,因为她没有。
她只有一个过世的生母,听说当时还是算计了父亲,才生下的自己。
每一次父亲走过,落到她身上的都是淡冷的目光,甚至还有些厌恶,裴文茵不敢靠近,她怕淮安郡王,她一直是怕的!
所以她小心地靠近太妃,讨好太妃。
她想的从来都是往上爬,不是吗?
她不愿意做淮安郡王府的庶女,她可以是嫡女的,她是淮安郡王唯一的女儿,原本可以更尊贵一些的。
孔侧妃没有女儿,可以把自己记在名下的。
可偏偏这么多年,孔侧妃从来没有表示过要把自己记在她的名下,她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为什么不能把自己记在她的名下,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当嫡女?
裴烟双可以做到,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后来,云氏出来了,对她表示了善意,表示以后可以把她记在名下,这么多年的执念因为云氏就要成功,她如何不喜,她怎么会不对云氏千依百顺。
可这能怪她吗?
“父亲,我只是……我只是想成为嫡女的……”
“嫡庶从来有别!”淮安郡王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抬腿用力甩了一下,欲往外走。
裴文茵被甩得摔倒在一边,看着渐渐远去的父亲,忽然拼尽全力大叫起来:“父亲,我……要见姜锦心,我要见姜锦心最后一面。”
“为何?”淮安郡王没有回头,只是冷声问道。
“我……只想见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