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月鼓了鼓嘴,水润眸子在自己手臂上看了看,又抬眸暗示贺昭薇。
她的肌肤实在是嫩,那么一点儿红印,到现在也没有消下去。
贺昭薇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帮她揉了揉,“对不起,我下手重了。”
事实上沈芷月也就是刚被掐的时候疼了几秒钟,现在基本没有感觉了,只是要一个态度。
见贺昭薇态度这么好,她立刻摆摆手说:“好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把这件事传出去的。”
说完沈芷月以赔罪的名义,拉着她在房间里陪自己把所有首饰衣服全部拆完了。
拆的过程中,沈芷月就像一个熟练的分拣工,左边拿一个东西右边再拿一个,嘴里还念叨着:“你一个、我一个。”
好不容易分完,清除了所有垃圾,两人同时从地上站起来,两眼一黑,差点又栽回去。
“怎么这么晚才下来啊?泽云没去叫你们?”沈崇拄着拐杖,浑浊目光在触及到她们二人时才隐隐有了波澜。
沈芷月吐吐舌头,乖巧认错,“爷爷,我错了,和薇薇姐一起忙了点事就耽搁了时间。”
听见她的称呼变化,沈崇脸色一变,瞬间沉了下去,“芷月,长幼有序,注意辈分。”
沈芷月右手才拿起筷子,闻言愣住,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情不愿地补充,“是堂嫂。”
沈崇没有立刻说话,黑沉眸子依次扫过众人,“芷月,你的家法是不是还没领?”
啪嗒。
筷子掉了。
沈芷月甚至没敢抬头,也没敢把筷子捡起来,手指悬在桌上轻轻发抖。
沈家有规矩,家丑不可外扬,老宅还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执行家法的。
这几天贺昭薇充当了她的保护伞,让她过得安然无恙,差点都忘记了这件事。
“爷爷……”沈芷月瘪了瘪嘴,眼神说掉就掉,“我都知道错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沈崇挑挑眉,冲着沈泽云的方向努了努下巴,“可不是我定下的这次家法,你求错人咯。”
沈芷月转头就捏住了沈泽云的西装衣袖,一晃一晃的,“堂哥——”
“停。”沈泽云嗓音很轻,偏偏就这么轻飘飘的一个字,瞬间劝退了沈芷月的动作。
“你得罪的人不是我。”他指了条明路。
兜来转去,沈芷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贺昭薇,可怜兮兮的模样好不惹人怜爱。
纵使知道自己不该插手他们的家事,贺昭薇还是心软了,“爷爷,她还小,这件事确实是无心之举,要不然这次就……”
‘算了吧’还没说出来,沈泽云便用手指指关节叩了叩桌子,嗓音冷淡。
“爷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定下来的规矩没有更改的道理。”
沈崇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语气狐疑,“泽云,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较真。”
“毕竟是沈家这么多年的规矩了,于情于理也不该撤销。”沈泽云面色不改。
沈芷月哇一声差点没哭出来,“爷爷——”
“好了,别鬼哭狼嚎的,泽云说的也有道理,你从小性子就顽劣,是该借着这次机会长长记性。”沈崇拐杖一杵,一锤定音。
沈芷月的哭声被迫止住,但心情已经不可控地差了起来,一顿饭食如嚼蜡。
只有贺昭薇全程没怎么说话,也没怎么动筷子,而是平静地看着沈泽云。
别人或许不清楚,可她对沈泽云再了解不过,哪里能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怀疑沈芷月和她共同密谋了什么事情,所以想利用这次家法挑拨离间罢了。
沈芷月性格单纯,容易记仇,经过这一晚只怕是两人刚建立好的联盟又要瓦解了。
贺昭薇揉了揉眉心,心情跌入谷底。
就在此时,沈泽云漆黑双眸不冷不淡地看过来,冲她挑了挑眉。
贺昭薇对上他的视线,沉默几秒,用口型无声地问了句:你就这么恨我?
她确定沈泽云看懂了,因为下一秒他便垂眸看向地板瓷砖,像是在逃避问题。
贺昭薇在心底冷嗤一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她下午竟然还奢望沈泽云恢复了记忆,对着一个几块钱的魔方陷入自我陶醉。
简直是蠢得没边!
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像是千万根细小银针同时从心尖处穿过,一瞬间逼出了贺昭薇眼眶中的泪水。
“薇薇,怎么了?胃口不好?”见她一直不动筷,沈崇总算开了口。
听着这亲切的关怀,贺昭薇心里一酸,猛地低下头,“没有的爷爷,我只是不太饿。”
说完她扬起脸笑了笑,低头端起碗扒拉几口白米饭。
咸湿眼泪交杂着没有味道的米饭,她只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
今晚他们会在老宅待最后一晚,明早就回去市中心。
贺昭薇回了房就直接去洗漱,径直躺在靠窗的一侧床边。
他们这个房间视野很好,从落地窗看出去,几乎可以把整个老宅收入眼帘。
唯一可惜的是老宅建造得早,房间并不隔音。
在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