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回归,大脑开始飞速复盘。
苏雨眠记得,远光灯是突然亮起来的,直射过来,她眼睛一下就花了。
慌乱之中,她下意识踩刹车制动。
没想到哐当一声……
但苏雨眠肯定,自己撞到的是东西,而非人。
可为什么会有东西?
在远光灯射过来的瞬间,她的视野其实已经覆盖得很远,苏雨眠肯定当时路中间没有任何障碍物。
按理说保持直行,不该撞到东西才对。
除非……
这个东西是突然出现的!
抛开非自然现象,那就只有……人为。
然而苏雨眠坐在车里足足等了三分钟,也没有人或车出现。
她忍不住皱眉,难道自己猜错了?
又等了两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她决定下车看看。
不过下车之前,她拿上手机,想了想,又从储物屉里取出一把折叠刀。
很小,刚好可以攥在掌心。
下车之后,她第一时间环顾四周,发现头顶两个路灯已经损坏,难怪光线比其他路段暗了这么多。
然后才俯身查看车头,发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刮痕。
再看被自己撞到的东西: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皮箱。
箱子锈迹斑斑,上面还有焊接的痕迹,隐隐可见几处撞击造成的凹陷,但应该有被处理过,凹陷的地方做了矫正,所以看上去并不明显。
苏雨眠一头雾水。
大晚上,路中间出现一个铁皮箱?
就好像……特地摆在那儿,等着自己撞上去一样。
这事处处都透出不同寻常,使得她下意识戒备起来。
迅速打开手机,完成事故现场拍照,方便后续保险理赔,便准备回到车上。
突然,手机响了,是沈时宴打来的。
想起自己刚才慌乱中不小心挂断了电话,沈时宴那边不清楚情况,肯定很担心。
就在她准备接听时,护栏外的丛林里,突然冒出三个男人。
苏雨眠被吓了一跳,当即拉开车门,打算躲进车里。
然而对方比她动作更快,见她要上车,纵身翻过护栏,伸手抵住车门,再用力一推,车门被迫关上。
而苏雨眠的手还搭在门把上,她尝试再次用力,然而对方的手纹丝不动。
“你抵住我车门了。”苏雨眠抬眼,语气镇定。
走近了,她也看清楚三个男人的相貌。
两个中年人,一个老头。
三人都是国字脸,吊梢眼,猜测是父子。
抵住她车门的是其中一个中年人,高个儿,瘦得像竹竿。
闻言,他冷笑一声:“撞坏了东西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就是!”另一个中年男人开口附和,他的体型则完全相反,肥头大耳,满脸横肉。
兄弟俩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老人。
老人像突然反应过来,哭叫着冲到车头,然后……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抱住那个铁皮箱:“天呐!我对不起老刘家的列祖列宗,居然让传家宝毁在了我手里,我无颜面对死去的爹妈,我、我——只有去死!”
“爸,别这样——”
“又不是你的错,凭什么你去死?”
胖一点的中年男人冲上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
瘦一点的这个依旧牢牢把住车门,不让苏雨眠有任何机会上车。
“要怪就怪这个女的!是她开车把我们家的传家宝给撞坏了!赔钱!必须赔钱!”
戏都看到这里了,苏雨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遇上碰瓷团伙了。
瘦中年人:“听见了吗,小姑娘?你今天闯了大祸,不出点血是走不掉的。”
苏雨眠勾唇:“你说那个铁皮箱是传家宝?我看上去很傻吗?”
“呵,”瘦高男人也跟着笑起来,“这个铁皮箱当然不是,里面的东西才是。大哥,既然她嘴这么硬,就让她死个明白——”
只见胖子男人打开铁皮箱,里面是一堆碎片。
“看见了吗?这只青花瓷瓶是我们老刘家祖上传下来的,从唐代至今,已经传了十几代人了!”
“这可是正宗青花瓷!听过那首歌吗?你知道青花瓷多难得吗?放到现在都是拍卖级别的珍品!”
老人已经被儿子扶起来,点了根旱烟,吧嗒吧嗒地抽着,“……小姑娘,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但这东西也确实是我们家的宝贝,全家人都恨不得把它供起来,平常更是连碰一下都不敢。”
苏雨眠冷静反问:“既然是供起来的宝贝,那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马路中间?还用一只铁皮箱装着?”
老人:“今天搬家,家里的东西都挪了出来,青花瓷瓶易碎,怕磕着碰着,我们才临时放进了铁皮箱里。刚才我们正在马路边等车,铁皮箱就放在旁边的,没想到你车突然拐过来,直接把箱子撞飞到路中间,幸好我们躲得快,跳到护栏外面去了,不然今天你就不是撞坏一个青花瓷瓶,而是直接背上三条人命了!”
“我撞飞的?你们搞错了吧?”苏雨眠冷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