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无光,谢七得了安叔的吩咐后,便出府去寻南汐。
他闪身,在一巷子里立直身形:“从出将军府便跟着,各位受累。”
夜宁悠哉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慢慢从巷子口走近:“都散了吧。他要出手,你们拦不住。”
等着风声渐远,冲着谢七挑了下眉,很快又摆上一副殷勤的笑:“宁祁兄,小弟武功浅薄,和您这样的人物见面,不带点人哪里能放心。”
说罢,往前走上几步,两人离的很近,呼吸交错,他再次挑眉,剑拔弩张之间,挑衅意味分明。
李宁祁冷冷地睨着他,出手拽住夜宁的衣领,眼中闪过杀意:“夜宁,你守好你的赌场,我们各不相干,今日派人堵我,是想做什么?”
夜宁努嘴,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扯开了李宁祁的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后退两步,拉开距离道:“李宁祁,我们虽然都是为陛下办事,但你近日风头如此之盛,掌正大人可不高兴的很呢。”
“原来,是义父派你前来训话。”谁也没看见,一张纸条就这么藏进了李宁祁的掌心。
夜宁摆手,轻蔑勾唇:“宁祁兄如此说,可是心中对掌正有气?”
“宁祁不敢。”
“宁祁兄这般说话,可就是小瞧了自个儿。瞒着掌正,替陛下办了这么大的事,不愧是晋王府长公子,好大的气魄啊。”
江蓠身为皇帝身边的一条老狗,替陛下做了多少事,这次刺杀世子,自然任务也是他来安排。
结果,却让李宁祁引了谢少将军破局。
如今,江蓠肯定反应过来了,这是皇帝与李宁祁设下的棋,既是考验他,也是考验李宁祁。
皇帝并不想李星昀真的去死,所以,江蓠后知后觉之间,才觉得脊背发凉。
他一开始就会输,皇帝不希望他赢,他便赢不了,可事先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透露。
这是,觉得他老了吗?
身为血滴子掌正,他一步步看李宁祁成长起来,从一匹努力求生的饿狼,到如今嗜血的毒蛇。
江蓠感到了危机,落败者的下场,绝不会好,更何况,是将来有可能落到李宁祁手中。
这些年来,他培养的义子们哪个不恨他。
他们惧他,恐他,更恨他,因为他从未当他们是人...
江蓠不敢怪皇帝,便只能怪李宁祁了。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京都之中,哪里能容得下这么大的一个地下赌场,夜宁,便是他的棋子,是他用来抗衡李宁祁的棋子。
只不过,江蓠不知道的是,这颗棋子,可不姓江!
明面上都是皇帝的人,现在也不能直接撕破脸,但秉着为江蓠讨公道和做个样子,夜宁对李宁祁表现的敌意可不能浅。
几次交手,有来有往之间,谁人不知这二人之间的隔阂。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从夜宁口中脱出晋王府长公子这几个字,李宁祁忽然抬头,深邃的眼眸中泛着血色,如漫天的焰火,要将一切吞噬殆尽,他一拳就打到夜宁的脸上。
这一拳并未收力,夜宁整个人被打的后退了好几步,嘴角瞬间渗出血来,怒目圆睁的瞪着李宁祁,身体被后面一宽厚的掌托住,才不至于摔的太过难看,他刚稳下身形,拔了腰间的匕首就想招呼黑衣人们上前围攻。
江蓠尖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住手。”
夜宁满脸的不情愿,退至一旁:“掌正大人怎么来了,您瞧,李宁祁这厮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今日这仇...”
江蓠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夜宁另一边嘴角也淌出血来,惊讶了一瞬,低下了头,将怒气压下。
“他不愿意提的事,你偏偏提,这是你的错。”
夜宁搓佛珠的手,骨节摁的泛白,斜着眼怨毒地看了一眼在隐在巷子背光处里的李宁祁,咬着牙道:“掌正教训的是。”
江蓠摆手,夜宁会意,携了黑衣人们退至巷子口。
“义父。”
李宁祁掀袍跪下,双手作揖,恭恭敬敬。
江蓠将他扶起,不过手握住李宁祁的手腕未放,用力,暗劲之下,骨头都发出咯吱的声响,直到李宁祁的面色惨白,江蓠这才悠然的撤开了手。
“心口上的伤可好全了?”
“托义父的福,已然好了。”
他下的狠手,这话说的,倒是可笑。
江蓠拍了拍他的肩膀,涂了白腻的脸上笑意森森:“可还在怪义父?”
李宁祁垂下眼:“不敢。”
这份谦卑,江蓠显然很受用:“陛下赏你有功,将你提了副掌正一职,你可要好好效忠才是。”
“宁祁明白。”
江蓠特地来这一趟宣告皇帝旨意,又纵容夜宁对自己出言不逊,明显的是想给自己一个教训,让自己明白,即便已是副掌正,他依旧可以将自己捏在股掌之间。
待李宁祁消失在街道尽头,夜宁躬身来到江蓠身侧:“掌正大人,这小子翅膀硬了,留不得。”
江蓠看他一眼,双颊都肿的像包子,语气放缓:“来日方长。”
说罢,将怀中一瓷玉瓶子递给夜宁:“回去上点药,副掌正一职本是为你留的,只不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