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未见皇后出来,宫人们又被提前散去。
皇上饮了几杯酒,燥热上身,等得不耐,掀了袍子便踏入了侧室。
里头袅袅的香味和着水汽,一面苏绣的半透屏风之后,传来一两句歌声低吟。
眼神眯了眯,绕过了那屏风。
却见那一双眸似水,十指纤纤的女子,听见响动,正转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搭在浴桶上的胳膊微微颤抖,她忙慌将身子埋在了水中。
在这满室的热气之中,浑身雪肌更加透白,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那身明黄色锦缎,她囔囔问:“皇…皇上。”
李知煜脸上闪过一丝玩味:“你是何人?”
秦越惊得从水中站起了身子,丝绸薄衫被沾湿半裹着身子,朦朦胧胧之间酥胸半露。
“婢女是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
旁的自不用多问。
李知煜上前擒住了她的下颌,扬唇:“既然皇后要抬举你,孤自不可拂了她的情面。”
水花四溅,那裹身的薄绸蒙在秦越的眼上。
面前之人的身影看不真切,只觉得温柔万分,情浓之处,皇帝的气息氤氲在她的身上,失神发哑:“屏儿,你可还怪我?”
双眼迷离,泪水晕了面上的绸缎。
秦越伸了手想掀开覆面看看面前这人,十指却被猛然扣住,低沉的声音突然带了凌厉的冷:“屏儿,听话。”
哆嗦着颔首,李知煜蚀骨知味,将人从那水中打横抱起,床榻之上,耳鬓厮磨,叫得却不是她的名字。
从一开始,皇帝便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秦越的十指紧扣住上面这人的背,她身如浮萍,即便这只是根浮木,她也只得全心攀附而上。
如此听话的美人儿,李知煜很是满意。
事毕,秦越恭顺地趴在他蜷起的腿上。任由着李知煜摩挲着自己满头的乌发。
“你是皇后的人?”
顺着头发,摸到了她细细的脖颈,不知为何,刚刚的温存气味仍在,但秦越只觉得那双手一点点的摁在自己的脖子上,下一秒似乎便会将它掐断。
浑身瞬间冰凉地激起了一身的疙瘩。
粉色更甚,浮于那雪白之上。
她泪眼婆娑,将脸抬起,看着皇帝的双目:“婢女不过是一低贱之人,既入了宫,便是皇上的人。皇上厚恩在上,婢女感怀万千。”
手指顺着脖颈而上,游走在她的下颌与脸颊,最后抚着她那娇艳欲滴的唇,他笑:“孤喜欢听话的人。”
流落市井多年,秦越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活过那几年,只有像她这样从小生活在有今朝没明日中境遇的人,才明白何为审时度势,她隐忍着,因为想活着。
这样的人,才最明白,这个宫内,她最能依靠的人是谁。
而就是这样一双恭敬服从的双眼,才让皇帝起了兴趣。
“今晚过后,你便是官女子,你出身不高,孤要顾及礼法,待日后定会慢慢赏你。”
手用力一捁,将人又摁了下去。
今夜的宫内,有两人皆睡不着。
一个是此时回了寝室的皇后。
她独自一人饮着酒,亲眼看着那侧室的烛光熄灭。
苦酒入喉,心中悲凉。
这是当下权宜之计,也是对盛家最好的决定。
只不过,她多么希望,皇帝龙颜震怒,拂袖而去,说他不喜秦越。
贴身宫女袭香送了醒酒汤来,她泪眼捉住了袭香的胳膊:“皇上他...”
袭香心疼地将看着皇后,抿了抿唇,终究不知该如何劝。
盛锦苦笑,手指将那酒盏倒扣了下来:“袭香,明日将蔓香苑整理出来,让秦越搬去与芍药居的薛常在作伴吧。”
一搭手,袭香搀扶着她入寝,帷幔一层层地落下来,坐在床榻之上的皇后,满面的忧容一点点收尽,全都化做了那精细勾画的端庄秀雅。
另一头的临华殿内...
沈姝将满头的珠翠全都拔下砸得满地都是。
翠玥从外头跑了进来,看着那满殿跪着的宫人,蹙眉便赶着她们出去:“你们都先下去吧。”
她跪下福礼:“今日是主子的好日子,如因皇帝不来便动怒,传了出去,恐皇帝心中会有芥蒂,还请主子切莫再伤怀了。”
沈姝一肚子的火听到这话熄了一半。
她狠狠地看着那满桌子的狼藉,原先要送与皇上的香囊也被绞了开来:“皇后今日是耍了什么手段将皇上留下?”
翠玥上前一边为她顺发,一边道:“皇后举荐了自己宫内的一个宫女,已被皇上封为了官女子。”
这话一出,沈姝登时就将那刚别下的珠钗甩到了地上,咬着牙:“好一个盛锦,自己没有手段留住皇上,便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
翠玥为她抚着背:“主子,不过是个官女子,要真顾及皇后颜面,封为答应也不为过,想必那女子也不被皇上所喜。皇后如今出了这样的主意,也是恐娘娘您独得圣宠而动摇了她的皇后之位。”
听到这话,沈姝终于冷静了下来,今日,家中借着给她贺岁也递了信帖进来。
心中便开始思量,父亲阐明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