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李宁祁所说,圣旨第二日果然就到了王府。
但其上所书,却是赞谢家盖世功勋,所以要李宁祁入赘。
这样的旨意,让王府蒙羞,晋王脸上一下子便拉了下来,冷似寒潭。
昨夜他已然细细想过,等谢南汐入了府,便要以王府家规好好规训她。
而且她与李宁祁即便诞下孩儿也不能夺了小世子的名头,故而这星昀的正妻人选他要好好揣摩,最好是寻个家世更好的。
但左思右想,尚没有人能有这样的家世,将有头有脸的人家盘算了遍,除了领侍卫内大臣的女儿辛绮芳还算能够得到她的裙边,这个女子他见过,是个八面玲珑的,倒是正妃的好人选...
瞥了首领太监陆直一眼,晋王语气不悦:“他护国公保疆卫土是功劳不小,怎得,我这当皇叔的就是好欺侮的?”
他转头看向了李宁祁,就见后方的人冲着自己为难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带了些恳求之意。
也是,哪有男子会甘愿入赘?
若是他去求得陛下,那岂不是更加荒唐。
想必是皇上借此时机故意为之,这样也好让谢南汐不至于真的被晋王府所用。
晋王捏紧了拳头,这陛下还真是心思深沉。
陆直见王爷一直不接圣旨,于是便将晋王请到了一旁,低声道:“本该是世子的婚事如今只能将这长公子顶上,唯恐谢家不满,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还请王爷能体谅陛下的苦心啊。”
见晋王不松口,陆直只得再劝道:“这谢家主母是个刚烈的性子,若是她去求陛下退婚,这岂不更难收场。”
让李宁祁入赘将军府其实不是坏事,要是能以此在谢家埋下自己的眼线,以后也方便行事。
只是这脸面又该如何舍得下?
陆直在宫里伺候多年,更是眼力毒辣,道:“若是王爷担忧王府的名声,自可说是为了体恤这谢家女子一人在京都实属不易,大家只会赞王爷对亲家高义。”
管家附耳说道:“若是将长公子入赘,倒也不是坏事,我瞧世子爷如今的景象,这情伤还需静养不得折腾。”
听到这话,晋王这才犹豫了片刻后,躬身双手捧过了圣旨。
成婚按着原来的婚期定在三日后,本就十分仓促,晋王府也没有什么准备,这婚事来得突然,按着入赘的礼仪,这李宁祁今日就得去那将军府请主母茶书写名讳入祠了。
瞧他刚刚那神情,怕是心有不愿。
晋王换上了一脸慈爱,将那圣旨交给了李宁祁后,脊背微弯,抱拳咳嗽了两声。
如他所料,李宁祁果然面带担忧地看向了他。
晋王摆了摆手:“我儿不必担忧,为父老了啊,这圣意如此,原本为父拼着一身老骨头,也定要去宫里讨个说法。”
他语气带了些哀戚,拖长了音节继续道:“只是这婚约在先,我们若是毁了,只怕对不起国公爷的托付啊。哎,我儿可知为父的为难之处?”
李宁祁咬了咬牙,一脸的纠结与痛苦神色:“可是父亲,我堂堂七尺男儿...”
晋王恰到好处的又咳嗽了一声。
李宁祁低垂下了头,拱手道:“既如此,儿子遵命便是。”
他如此懂事,晋王说道:“你放心,若是那谢南汐给你气受也不用忍着,你好歹是皇亲,不是她这样一个所谓的将门之女能轻易欺侮的。”
这话听得一旁的管家差点压不住嘴角,一个劲的掐着自己的手背,这才忍住,配合着颔首:“老爷对公子你自是心疼的。”
晋王道:“管家你去准备一下,将要用的一应物品备齐,再去库房给公子选几箱贵重礼品。”
他摁了摁眉角:“入赘的婚事父亲恐怕不能登府,你心中可会记怀?”
要堂堂晋王去将军府看着这门荒唐的婚事,他还没这个闲情逸致。
“儿子不敢,圣意在前,儿子自然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晋王颔首,满意离开。
李宁祁也径直回了自己所在的偏僻院落。
面上刚刚的不满与纠结全都消失不见,他只取了佩剑,便想径直出门。
管家小跑着赶来:“大人,那库房的箱裹还需要送到将军府吗?”
李宁祁眼神一冽,这晋王可真是大气啊,只不过这点小钱,挪来挪去实在费劲。
这王府里的一切,终有一日,他全都要!
即便得不到,那也毁了。
管家噤了声不再多言,看着掌正大人随意摆摆手离开的那模样,只觉得他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实在是多了两分人间之气。
看得他怔然。
要知道,前些日子血洗前掌正留下的人马,这位爷暴戾嗜杀的模样简直如同地狱修罗。
自己也算是老道,看得都浑身冰凉,心中骇然不已。
出了府门,就看见了安叔亲自驾着马车在不远处等待,
李宁祁不自觉的嘴角一扬。
“这是哪家俊俏公子,要不要跟我回去?”
安叔这样子不着调的神情,李宁祁只得摇了摇头,探头一看那轿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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