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祁忽而又贴了上来,在南汐的耳畔道:“那夫人今日可有什么事要坦白的?”
听到身后贴着的人这么说,南汐不再前移,反而转过了身子。
两人离得很近,又在一个被子之内,手都有些拘束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
看出了她的别扭,李宁祁将她的手一把牵起,就顺势搭在自己的侧腰之上。
南汐:“……”
透过单薄的寝衣,感受着手掌之下那劲瘦有力的肌肉走向…线条…匀称…
李宁祁微蹙了眉,鼻音沉沉“嗯?”了一声,这人总算是意识到了不对,悻悻然地道:“你都知道了?”
话题扯的这般生硬,自己的夫人要如何也只能忍着。
“回门一事并不如意,依晋王的性子定不会这么快的发难,毕竟我今日也按照他的安排去见了宋谦。”
南汐一愣:“你去见他是为了我?”
李宁祁低下眸子,看她如盛了星光一样的眼睛。喉咙一紧,微微扬唇道:“晋王若是还想把持着我为他做事,便不会在这件事上太过强硬。却没想到,依旧是给你惹了麻烦。”
今晨,已有言官上了弹劾,道是南汐目无尊长,回门礼未成,百善孝为先,这样的女子何以有德立在朝堂之上。
有人开了腔,一下子群起而攻之,朝堂之上混乱一片,李星昀几欲开口,都被南汐摇了摇头制止。
他也身处在这件事内,而且关系敏感,如果在此时站出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
朝堂之上,一件回门礼的事吵得不可开交,竟比年尾祭奠的事还要让群臣慷慨激昂。皇上摁了摁太阳穴,只觉得头疼得很。
咳嗽了两声,拍了拍御桌,似有不满。
怀安郡王挑着眉吊儿郎当地打量这群臣激愤,只觉得好笑的冲着柳问使了使眼色。
柳问:“......”
出了列,柳问以入赘的法礼,为南汐说话。
怀安悠然的躬身扬了声唱着单调:“柳大人这话说的好生没有道理,晋王是何等的身份,只尊那平头百姓约定俗成的礼法有何用?柳大人实在是太迂腐了些。”
柳问:“......”
他暗了暗脸色,回瞪了怀安一眼,却不再开口了。
这二人不合是吏部上下都知道的事,只不过这二位,一位是新起之秀,大南明朝史上最年轻吏部尚书大人,另一位是平陵侯嫡子,背后的是皇上的撑腰。
未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谁都不想插话,免得就不知道会得罪了哪一个。
二人这么一打混,场面终于是稍微静了下来。
皇椅上的人眉目深深,任由着这些人闹腾,面上不悦心中却是满意得很。
暗道:李宁祁这颗棋子果然有些手段,让谢南汐与晋王闹得不可开交,这让他很是欣慰...
不过李星昀与谢南汐毕竟是有着小时候的情谊在的,皇上很想知道,现今李宁祁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如何?
能否抵得过李星昀的分量?
若是二人果然情真,他倒是能松松手,再将谢家这颗棋子往前推一步。
但如果不是真的,那李宁祁做出这些假象便也不可信,血滴子与谢南汐的命他都要。
于是乎,皇上开口,邀了晋王一道在宫中设宴,请上这对新婚夫妇也好将误会解开。
晋王本来就没想在此时计较回门礼的事,毕竟李宁祁受伤是真,要是细究下来,他就会被传出苛待长子的名声。
故而出列打了圆场,也顺势应下了这宴会之邀。
皇上看向南汐,自处在这场言论风波开始,她便低垂了眸子,不悲不亢也不开口解释。
晋王与李宁祁的关系,她看得明白,更不愿意答应什么宴会来让李宁祁难堪。
他在那个家中已经痛苦了这么多年,即便如今在自己的面前那般温柔与迁就,但南汐知道他心中关着一头拼命嘶吼挣扎绝望着要撕开所有的野兽。
忽然,好想亲亲他...
看他脸上的欢喜,瞧他松下来的眉眼,听他一口一句夫人...
心...一下子又痛又满。
“他们弹劾我并非你的过错,朝堂上,我虽默许了宴会之邀,但并未答应你也前去。夫君不要因此挂怀难受。”
李宁祁将人一下子拥住了深吻。
直到怀里的人喘不上气来,在他腰间扯一块肉拧了把,这人才松了口。
南汐双颊泛红:“你突然这样做什么?”
因着刚刚的深吻还未回过神来,气息不稳,娇嗔着说出口来,就宛若撒娇一般,挠在李宁祁的心尖上。
“听你叫夫君,一时没忍住。”
对于南汐,他真的很是克制隐忍了,
故而伸手替她将凌乱的碎发拢到耳后。
补充着发哑:“夫人...”
气氛正好,南汐的耳尖都因着这一声温柔红得要滴血。
但...
明明说好的合约...一年的合约啊...
自己那天在马车里主动亲他之后,回来便后悔了许久。
破了规矩的是自己,如此的话...他可会认为自己太过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