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指尖颤抖,去握他的手,却觉冰冷的很。
就如同自己当初捡到他一般。
只不过那一次,是她将这人当作了缓冲的垫背。
这一次,是他主动护她在怀中。
身上除了细微的擦伤之外并无其他不适。
可……
南汐顺着臂膀而上,想将人扶起,可触碰他的脊背。
手上一湿,她将人的身子扶着侧躺下来,头靠在自己的腿上。
摊开手掌一瞧。
上头全是血。
刺目的红,让南汐瞬时呼吸一滞。
疆场上厮杀多年,对于血腥早已习以为常。
但她依旧是无法控制的慌张了起来。
将他的腰带松开,小心翼翼的半褪他的上衣。
布料与皮肉撕扯开所带来的疼痛让昏迷中的人蹙紧了眉头,额角细密的汗冒了出来。
南汐伸指去抚他的脸,将他唇边的血迹擦干。
痛……
泪珠一颗颗的顺着眼尾滚落。
浸湿了她鬓角的发丝,再十分不争气的“啪嗒啪嗒”往下掉落。
“李宁祁,你已经不是谢七了,你不是要舍身护我的暗卫。
你可是血滴子啊,传闻中无悲无悯,铁石心肠的掌正大人。
你以为就你轻功好,就你这肉体凡胎的……”
她越说越哽咽,泣不成声。
“你这笨蛋!”
衣衫之下的皮肉模糊一片,南汐找出身上带的药,用嘴咬下塞子,另一只手小心揭下勾连在一起的破衣料。
整个上药的过程,她都在哭。
南汐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谢逸,哭起来像是不会决堤一般。
幸好这副模样没有旁人瞧见,要不实在是太过丢脸了。
“咳。”
李宁祁眉峰动了动,艰难的抬眼,就看见上面的自家夫人,哭得像只花猫一般。
他扯了嘴角,第一个反应便是起身去抱她。
却被南汐摁住了肩膀。
“刚上完药!你别动。”
夫人还在哭啊……
怎么可能不动。
他苍白如纸的唇微启,带了丝轻松的语调:“放心,小伤而已。”
说罢坐起了身子。
南汐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哭得非常难看,故而垂下头,给他整理着衣服。
后颈被轻轻扣住,将人拉向自己几分。
吻上了她的眼尾。
将上头的晶莹舔去。
“夫人的眼泪似是甜的。”
说罢伸手就反将她拥进怀中。
“你!”
“夫人再挣扎,只怕我会疼。”
这人太过无赖!
南汐不敢动弹了,唯恐扯到他后面伤口。
这更是让李宁祁有恃无恐了起来。
将她紧紧圈在自己的怀中,南汐未尽的话全都被他卷入舌尖。
呼吸变得炙热,唇瓣紧贴。
贪婪地汲取着专属于她的气息。
南汐只觉得脸都有些热了起来。
在这满地红枫画卷之间,两个满身血迹的人却在做这样的事。
但她舍不得离开这个的唇瓣,舍不得松开他的温度。
直到面色潮红一片,李宁祁才伸指勾起她的下颌。
“夫人这般,实在是令为夫肖想。”
南汐:“......”
她只不过哭了一场,这人真是胡搅蛮缠,胡说八道!
如此的话语,竟像是自己不顾他的伤势,强取豪夺一般!
被她这带着一丝娇羞的眼眸注视着,李宁祁的心狠狠的再次颤动了一下。
只会因着她...
那原本冰冻三尺的心,似是溺水的人遇到了氧气一般,拼了命的想都要一些,再一些。
似月光般的柔华染上了他的唇角。
南汐伸手握住这人勾着自己下颌的手,阖上眼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之上。
刚刚体力消耗太多,她也真的很累了。
他的身上好像暖了起来,手也不像刚刚那般冰凉。
又安心又舒适……
她想着,若是强行运力,只怕后续再有危险就无法出手。
倒不如先休养片刻,只不过这个时间并不能太长,他后背的伤虽然止住了血,但仍需尽快走出这片山谷,好让大夫重新包扎消毒才可……
念头很多,在脑海中浮现,眼皮好沉好沉。
静默的靠在一处,不用多余的话语,只要在彼此的身边就好。
感受着四肢慢慢恢复的力量,直到黄昏,天边也染了红晕。
这片天地浑然一色。
南汐动了动手指,没想到...
自己竟然睡了过去。
她抬起惺忪的眸,就撞入了一双玄色瞳仁之中。
似有秋波浮动,轻轻袅袅,分外醉人。
将唇迎了上去,吻住他突出的喉结之上,舌尖一舔,浅尝即止的从这人的怀中出来。
他还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
南汐:“怎么不叫醒我?”
李宁祁勾唇:“夫人睡颜总这般的美,为夫舍不得。”
他本就不想叫醒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