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皇上望着萧祁云的惊讶之色,很是疑惑:“怎么了?云儿也认识这位杜二小姐?”
萧祁云回过神来,神色微微有些慌乱:“呃……是,儿臣在宫外与这位杜二小姐……相识……”
萧祁昭眉心一跳,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大哥的反应,那激动的样子,怎么看都不仅仅是 “相识” 那么简单……
那夜,他可是寻着大哥的暗卫而去。本是为了追寻线索,却无意间救下了受伤的杜筠婉。如此说来,那女子和大哥之间必定有着什么联系。否则,怎会如此巧合?
哦!对了,还有杜筠婉手腕上的那只鎏金镯子,难不成也是大哥所赠?
皇上望着两个儿子,一个原本坦然自若,却在听到杜二小姐的以死明志时紧张莫名;另一个头脑清晰,却也在看到大哥的反应后,变得古里古怪。
皇上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探究,他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心下有了几分思量。
这两个孩子都是他最得意的子嗣,一个温文尔雅,虽体弱多病,可胜在亲和温润;另一个沉着冷静,虽有些不近女色,可应该也不是个不解风情之人。
那个女娃不管最终会嫁与谁,他都高兴!
皇上的思绪已经飞了老远,似乎都能看到孩子们成亲的那日,新娘子缓步而来,可新郎官的脸一会儿变成萧祁云,一会儿又变成萧祁昭。
想着想着,皇上竟“噗嗤”笑了出来。惹得在场的两个儿子,还有福喜公公莫名其妙。
缓了缓,他却又不动声色地接着问道:“昭儿接着说,后来如何?”
萧祁昭正正身形,接着说道:“那杜二小姐自荐说能查出凶手,她说自己师承民间一神医,想来御医查探那么久都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不如便让她一试。”
说着,萧祁昭的眼神微微闪烁。那个“赤脚大夫”都能被他润色成“民间神医”,他这是在替她圆什么呢?
可别是真被猪油蒙了心!
他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简直莫名其妙。
“那后来呢?”皇上听得津津有味,连嘴角都不知何时挂上了笑意。
似乎这个叫杜筠婉的女子,总能被父皇另眼相待。萧祁昭在意识到这一点时,眉心又不由得一跳。
父皇的态度,前后反差未免太大!
从最初讨厌母后干涉朝堂,也连带着拒绝母后所选的杜氏联姻,到后来听说杜家二小姐的存在,居然让他亲自带贺礼去观瞻她的及笄!如今,一听闻杜筠婉出事,都能病中惊坐起。
她是沈氏之女,是母后的亲侄女。
父皇对她过分的关注,难道说,当年的传闻……都是真的?
“后来呢……发生了何事?”皇上见萧祁昭欲言又止,半天没吭声,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萧祁昭回神,撇着嘴喃喃道:“那杜二小姐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好似非要贬低一番,他心头的那口气儿才能顺出去。顿了顿,接着说道:“她用蜜蜂寻味之法找真凶,结果闹得整个院子的人皆被蜜蜂追着跑。好在最后,皇弟醒了过来。今儿一早,承清宫那边回报说,御医核查后确认是误诊。而那些小姐们无故含冤,儿臣也自会还她们清白,给予相应的补偿。至于祈福袋下毒一事是诬陷,还是凶手另有目的,贵妃娘娘已经着令内庭狱严查。”
至于能查出个什么结果来,那就看贵妃娘娘准备如何了结此事了。
皇上也并不关心这里面的各种曲折,小皇子平安无恙,绢花榜的女眷们也虚惊一场,他这病体之身便也懒得多追究,剩下的事后宫自行解决吧!
可当下,他更想知道杜家那个二丫头究竟如何了,于是,连忙追问道:“那个杜家的孩子呢?蜜蜂……她可有受伤?”
这也太过明显的“偏心”吧?
萧祁昭心头又是一颤,父皇这是要内定太子妃人选?
萧祁云的心头也不由得一紧。从方才父皇的态度,他便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杜筠婉的母亲,在父皇的心里远比他想象的更重要。
这是个好事!至少,好好利用这一点,可以让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后得到她应有的报应。
可这事又很棘手!杜氏那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快就进入了父皇和太子的视野,如果不尽快采取行动,恐怕到嘴的肉就要飞了。
哼!杜筠婉,他势在必得!
两个皇子皆是呆呆愣愣的状态,急得皇上一拍桌子,“啪”得一声,吓得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问你话呢?昭儿,她到底如何了?”
“回父皇,那杜二小姐无碍,今早……”萧祁昭第一次见父皇这般对自己生气,当下有些慌。
今儿一早,上朝之前还见那没心没肺的女子睡在耳房,那四仰八叉的模样儿毫无闺秀可言!这话,他差点儿脱口而出。
“今早,她应该已经回司衣局了。”萧祁昭定了定神。
今早?
萧祁云侧目,眼底流动着一丝狠厉,随即很快隐藏下去。心下暗自计较,此事,绝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