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稍稍松动的眉眼备受鼓舞,锲而不舍地与他修筑友谊的桥梁。
而我不一样。
灵界大多人憎恶我,憎恶我出生引发的战争,憎恶我致使我母亲的陨落,更憎恶我因血脉而得到的种种特权。
清央堂为期三个月的问道结束,谢辞归成功迈入求道境,他并没有急着启程返回青簧,而是决定留在昆仑三年潜心修炼,以稳固道心。
万年以来,在清央堂的弟子数不胜数,却仅有十人在堂内踏入求道境,而每位在清央堂踏入求道境之人都能修至涅槃境。
因为在清央堂求道,是以天命入道。
在清央堂入道的十人之间,亦有我的母亲。
在打坐练功闲暇之余,我问过谢辞归他在清央堂求得的道是什么。
他总是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我并不气馁。我知道潜心修道者大多并不喜欢大张旗鼓地宣扬所修之道,唯有旁人从他生平窥见并揣测一二,著书立说,才
() 知世间道有欢喜道,合欢道,般若道,明镜道。
有一次,他许是被我问恼了,反问道:“那你呢?”
“你追寻的道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才迈入神魄境的我太过遥远,即使我煞有介事地同旁人谈论我的道,他们也只会将我当成茶余饭后的玩笑。
求道之路如漫漫长夜,未看见曙光,就不必宣扬。
我沉默片刻,却还是答道:“我母亲的道。”
谢辞归眼底流露出错愕的神色。
我知道我给出了一个称得上糟糕的回答。
修道之人修道,可修世间千百种道,但最忌讳的便是不求自己的道,修他人的道。
或许他也在昆仑之内外也听说了许多关于我的流言,谢辞归很快就收起眼底的错愕,认真地说道:“你知道容葳长老的道是什么吗?”
我了解谢辞归,知道他并非是在讥讽我。
但我的确不知道我母亲的道,甚至自我有记忆开始,就从未亲眼见过母亲。
魔界认为我的母亲杀掉了我的父亲,灵界却认为是我的父亲杀掉了我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现了什么,因为最后他们只找到了我双亲的尸首,以及躺在我母亲怀里啼哭的我。
我有些恼怒谢辞归的逾矩,也羞恼于对他莫名的坦诚,颇为不耐烦又固执地答道:‘我一定会知道的。’
‘我是她的女儿,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好。’
谢辞归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等你到了求道境,我们一起去寻容葳长老的道。’
‘这是我们的约定。’
三年很快过去。
谢辞归离开了昆仑。
偌大的昆仑,我又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这些年除去灵界与魔界的局势日渐焦灼,灵界之中的争斗也愈发激烈。
玄天凰族高踞得天独厚的昆仑山脉数万年,又有烈焰天山作为圣地,早就引发其他族群的不满。而上一辈中本该作为玄天凰话事人的容葳又因魔族陨落,又有两位涅槃境长老因寿数相继陨落,因此族内对我们这代小辈愈发给予厚望。
我和族中同辈一起进入弱水学宫,和灵界其他族群一起进修术法。
得益于谢辞归在昆仑那几年教授的功法,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平衡体内的冰与火,如何用修炼神识压制冰元素以更好地使用火元素。
然而和昆仑清央堂不同,被分到甲班的谢辞归和如今还在神魄境被分到戊班的我有了天壤之别。
谢辞归有了许多朋友。
他们将谢辞归簇拥在中央,探讨着至少是山海境的修士才能进入的各种秘境,位于灵界与魔界交接的拍卖场,各类甲级神器作为彩头的论道会,以及这次的八荒大会让他们又在天骄榜上前进了几名。
这些东西听起来于我而言太过遥远,以至于这时我才清楚地意识到当年那位在清央堂同我探讨术法,老是严肃着
一张脸走错路的少年在灵界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
若是有那么一两个不那么凶险的秘境或者出售火系法宝的拍卖场,谢辞归总会带着我。
我没有父母,唯一在世的祖父也因痛失爱女而常年闭关修炼,因此除了玄天凰族面向族人开放的秘境,鲜少有族中长老愿意带我去下秘境,拍卖场购买趁手的法宝,八荒大会认识各路英才。
可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我的生涩与胆怯,不想让容葳之名再因我而蒙羞,更不想成为谢辞归的累赘。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日日刻苦修炼,期望烈焰天山成为我唯一一根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
凭借着我母亲的血脉,我不出意外地在烈焰天山里觉醒异火。
虽不可与谢辞归相提并论,然而在成年期便顺利踏入求道境已经是旁人不可多求的机遇与天分。
至少又进一步了。
现实的冷水比满腔热血来的更快,冰与火的相抵本身就让我施展术法的威力低于我的境界,新一代的玄天凰在烈焰天山觉醒异火并踏入求道境的族人也并非唯有我一人,更遑论我觉醒的异火聊胜于无。
我在为弱水学宫新一代弟子举办的四海道论会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