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外面隐隐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明媚的阳光穿过被旧报纸糊住的窗户照射进来,凉爽的微风吹得报纸猎猎作响。
温南栀缓缓睁开眼睛,透着一丝迷茫,她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她不在北都市区,而是在距离市区两百多公里的落日村的外公家。
这一觉,她睡得极为香甜。
温南栀从枕头底下摸出来手机,解锁屏幕看了下时间,现在不过早上七点半,她扯了扯唇角,笑容透着无奈。
看来还得是在记忆中舒适温馨的外公家才能睡得这么好,她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精神焕发。
掀开被子下了床,塔拉着拖鞋拉开老旧的屋门,只见对面的屋子房门大敞,她凑近看了一眼,并未发现孟珏的身影,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就好像没人睡过似的。
这一大清早,孟珏去哪了?
温南栀心存疑惑,掀开门帘,抬脚走出茅草屋,一览无余的院内也没孟珏的身影,她只好先去一旁水池旁拿着昨晚新买的杯子牙刷洗漱。
院子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温南栀听到动静,扭头望去,只见孟珏一身白色运动服,手中拎着一个篮子,逆着光朝她走来。
“你醒了。”
孟珏将篮子放在院子里的小木桌上,扯了扯盖在上面的黑布,把里面装着的东西遮得严严实实,这才坐在小马扎上,笑着望向站在水池边洗漱的温南栀。
女人穿着宽松的浅蓝色睡衣,乌黑柔顺的长发被她随意扎了起来,她漱完口,将杯子牙刷放在一旁,双手合拢捧了几捧清水洗了洗脸。
外公家日常用的水是井水,冰冰凉凉的,在炎炎夏日很是舒爽,但到了冬天就有些难熬了,冰冷刺骨。
温南栀还记得,小时候每到冬天,外公的双手很容易生冻疮,他经常自己弄些草药用嘴搅碎涂抹在手背的冻疮处,然后再晒晒太阳,就能恢复一二,但这只是暂时性的,毕竟外公还得洗菜烧饭照顾她和妹妹。
温南栀扯了一张洗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转身朝孟珏这边走来,好奇地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篮子。
“这是什么?”
孟珏挑了下眉,卖了个关子,“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温南栀不疑有他,伸手掀开盖在上面的黑布,当看清楚里面放着的东西时,不由愣住。
里面都是一些祭祀用的东西,冥币、金元宝,还有几支盛开的菊花,香火之类的。
温南栀眼眶微微泛红,看向一旁的孟珏,心中有暖流缓缓淌过,“你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些?”
她来时跟孟珏提起过,想去外公的坟上给老人家烧烧纸,祭拜祭拜。
因为走得匆忙,这些东西她没来得及准备,本来想着今天有空再去买的,但她没想到的是,孟珏居然把她随口说得一句话记在了心里,一大早跑出去就去买这些东西。
“也不全是,还买了别的。”
孟珏眉眼含笑,拉开外套的拉链,从怀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又白又大的包子,和一杯简易廉价包装的豆浆,他把包子和豆浆塞到温南栀手里,挠了挠头,笑容有些腼腆羞涩。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晚我听馄饨铺的老板娘说今早有集市,我特意打听了一下,据说集市上什么都卖,所以我起了个大早赶集,今早风大,怕回来包子和豆浆凉了,我就揣在了怀里保温,你快吃,一会儿就凉了,伤胃。”
温南栀愣了愣,心情极为复杂,她已经好久没感受过这么真诚细致的照顾了。
只觉得手中的包子和豆浆沉甸甸的,似有千斤重。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我一般不吃早餐。”
孟珏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道:“那可不行,不吃早餐久而久之对胃不好,而且我看你喜欢喝冰咖啡,这种饮品最是伤胃了,你要是忙顾不上吃,等回去市区,我天天早上给你送。”
“别别别,那多麻烦!”
男人这番话吓得温南栀连忙出声拒绝,对上孟珏极为认真的眼神,他说:“我不嫌麻烦。”
“……”
温南栀无言以对,不太自然转移视线,坐在小马扎上,默默吃起吧包子和豆浆,突然想到什么,微微抬眸看向孟珏,“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孟珏笑容温和,望向她的目光温柔且专注,微风吹起他散落在额前的短发,阳光下,他隽秀的五官越发精致。
温南栀默默收回视线,只觉得自己何德何能,竟然遇见孟珏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物。
快速解决完早餐,温南栀和孟珏离开茅草屋,徒步朝后山山脚走去。
越靠近后山,四周越是僻静,阳光穿过树梢洒落大地,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再浮躁不安的心在这种地方也能冷静下来。
很快,温南栀来到一处树荫停下,她面前是一座小土包,土包前面竖着一个木板,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很是稚嫩,应该出于小孩子之手,木板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破旧的不像样子,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温南栀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目光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