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孟珏并没有立即离开,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眉眼间满是关切,“还要喝水吗?”
温南栀浑身失力跌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握住孟珏伸过来的手掌,借力站起身,她摇了摇头,来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用手捧了一捧冰冷的水洗了把脸。
她微微抬头,看向镜子中狼狈的自己,脸色煞白,眼眶通红。
孟珏静静看着她,随手抽了张洗脸巾递过去,温南栀接过将脸上的水痕擦拭干净,转身朝外面走去。
孟珏紧跟其后,只见她来到病床旁坐下,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语气带有一丝疲惫。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也出去吧。”
温南栀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这一通折腾,她胃里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她逼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只要不想起那些恶心的事情,她就不会有干呕反胃的感觉。
可是孟珏在这里,她就会忍不住想起刚才那一幕。
“……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按铃,我会立马过来。”
孟珏走上前,帮她掖了掖被子,叮嘱一番,这才轻手轻脚,转身离开病房。
一出门,只见纪景淮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目光沉沉盯着自己,孟珏挑了下眉,反手关上房门,目光随即落在纪景淮身上。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走?走去哪儿?我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她们在哪,我就在哪。”
纪景淮轻嗤一声,手中把玩着打火机,眉眼阴鸷,他从容起身,走到孟珏面前,他比孟珏高半个头,居高临下睨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庞,目光锐利如刀。
“我仔细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温南栀的状态不太对劲,是你,故意问我那些问题,让她不小心听到我们的对话,对我产生厌恶的感觉。”
“不愧是心理医生啊,玩心眼谁能玩的过你?”
男人语气充满讥讽。
他不是傻子,在孟珏来之前,尽管温南栀不想跟他有亲密的举动,但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可就在她出去一趟回来后,只要他稍微接近,温南栀下意识的生理反应作不得假。
或许在她看来,江轻颜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她那么厌恶江轻颜,自然无法接受他们曾经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
纪景淮想明白这一切,只觉得心里憋屈得很,他明明跟江轻颜什么都没做过,顶多出席宴会活动时,拉一下手,这是最亲密的行为了。
可如今这个屎盆子被扣在他头上,他偏偏无法解释。
这叫什么?
死要面子活受罪!
纪景淮很生气,他只能把怒火发泄在孟珏身上,甚至怀疑孟珏是不是故意在这个节骨眼提起这件事坑他,不然他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儿?
他和温南栀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瞬间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之前还要差!
孟珏却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歪了歪头,不太理解纪景淮的意思。
“我只问你一句话,是我逼着你承认江轻颜的孩子是你的吗?”
“……”
纪景淮无言以对,眼里似是有怒火在燃烧,他咬牙切齿,“不是!”
“那就对了,你自己做得孽,事情曝光,你却要反过来怪我,哪有这种道理?”
孟珏笑吟吟的看着他,他当然不会承认他是故意挖坑让纪景淮往里面跳的,因为他心里清楚,即便江轻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纪景淮的,纪景淮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在情敌面前男人绝不会承认被戴绿帽的事实。
纪景淮不是想要死皮赖脸跟温南栀缓和关系么?
那他就偏不让纪景淮如愿!
他是无法阻止纪景淮想要找温南栀和好,但他又不是不能阻止他们。
纪景淮目光阴鸷盯着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即视感,他忽而勾唇一笑,“之前倒是我小看你了。”
这一次是他大意了,不过他会尽快处理好江家那边的事情,他倒是要看看,孟珏还有多少坑可以给他挖?
更何况,这次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知道了江轻颜的把柄,以此为要挟,他就不信江轻颜还对他死缠烂打!
孟珏只是淡淡一笑,看向纪景淮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纪总还要继续留在这里么?我相信短时间内,栀栀是不想看到你的。”
他将双手插在白大衣的口袋里,姿态慵懒,好心提醒道:“如果纪总无处可去,出门右拐不到五百米有一家酒店,你可以去那里,总好过住在医院的病房。”
纪景淮冷冷瞥他一眼,没有丝毫犹豫,“不用了,麻烦孟院长安排一间隔壁的房间,费用我会照付,我只想陪在她们母女身边,以防某些居心不轨之人趁我不在说我的坏话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
面对纪景淮的阴阳怪气,孟珏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此言差矣,如果纪总真的没有任何毛病可以让人挑剔,那居心不轨之人又怎么可能见缝插针呢?”
纪景淮噎了一下,垂落身侧的双手微微攥拳,他有时候是真的很想将眼前的男人暴揍一顿!
孟珏懒得再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