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定定地望着苏无忧:“冬儿想问一下,班主真的死了吗?”
苏无忧以为她难过,就安慰道:“你不要难过。刘班主确实死了,但还有其他人陪着你。”
冬儿突然就笑了:“苏公子,冬儿不难过!刘班主死得好!”
苏无忧和林勇露出吃惊模样。苏无忧皱眉问:“冬儿,你为什么这么说?”
冬儿撸起袖子,上面布满了鞭痕:“苏公子,冬儿不是一个白眼狼,刘班主是一个恶鬼。您看这些都是他打得?”
苏无忧看到冬儿的伤痕累累的胳膊,心里有了某些猜测:“你的身上是不是也有?”
冬儿点了点头:“冬儿不怕打,从爹娘死了后,婶婶每天都打冬儿,说冬儿是个讨债鬼。后来,冬儿被卖了以为终于可以不挨打了。结果还是一样!冬儿以为是自己不好,每天都拼命的学习杂耍,可是结果一样。后来,冬儿才明白班主是吃人恶鬼。”
苏无忧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闺秀,自然知道冬儿以为的吃人,不是真的“吃人”,而是欺辱施虐甚至——她看到其他三个姑娘的样子,也明白了差不多了,只有冬儿可能因为年纪小,逃过一劫。
刘班主真是牲畜不如、龌龊腌臜、人面兽心。苏无忧像刘班主死得那样也是罪有应得。她觉得冬儿可能知道一些别的事情,不忍心还是继续问:“冬儿,如果你还知道什么都可以跟我讲,这样更容易帮到你们?”
冬儿看了看苏无忧,又看了看林勇:“冬儿只能跟您说。”
苏无忧望向冬儿:“你放心,林捕快是值得信任的人。”
冬儿:“有一次夜里听到了刘班主和夫人争吵,班主骂夫人,说如果不听话,就把她和小女几个一起卖掉。小女特别害怕。这就是小女知道的事了。”
苏无忧温柔道:“冬儿,你说得事对我们很重要。谢谢你了!”
她又问了问其他仨个姑娘,了解到刘班主欺负了她们。她们都受过虐待,蹂躏。在她们的描述中,刘班主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每天的折磨也让她们没有了反抗的意识。即使刘班主死了,也不敢反抗。
只有年纪最小的冬儿,由于性格坚韧,反倒比这些师姐们更勇敢。
苏无忧的心情格外沉重,这些小姑娘们被亲人卖给杂耍班主那一刻,就注定了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凄惨到死。
刘班主死得太容易了,真应该千刀万剐。那刘班主带着他们来到这儿,难道是在找卖家。或者钱老板就是那个卖家,所以夜里聚在一起商量。又或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这么多年来,又有多少小姑娘遭到了贩卖。
离开令人压抑的房间后,林勇怒道:“刘班主猪狗不如。”
这倒没有说错,大齐其实对人口管制严格,拐卖人口是会判腰斩的。奴仆的买卖都是有专门的牙人负责,需要有官府的凭证。不过就算律法在前,拐卖人口屡禁不止。私底下有很多人铤而走险为了见不得光的目的干这非法的勾当。
他们把这个信息告诉了王捕头。王捕头也告诉他们刘班主的二徒弟招了。他说刘班主一直用杂耍班子来掩护贩卖女子的勾当。他没有资格参与进来,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喽啰。刘班主死了,怕下一个是自己。他还告诉王捕头大师兄和师娘是奸夫淫妇,没准儿就是他们杀了刘班主。
根据掌握到的情况,王捕头他们决定同时审问刘夫人和大徒弟丁勇。
这一次同时问询两个人。王捕头没有废话:“你们做的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这次把你们找来,就是再给你们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进了牢房可没有机会说了。”
刘夫人以为他们查出来了,就不再辩解。刘夫人的沉默让刘班主的大徒弟误会了,以为是刘夫人告的密。丁勇愤怒道:“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你说得,你以为你说了就可以活命。你居然出卖我,我要杀了你!”他猛地扑过去,要去打刘夫人。被守在一旁的林勇一脚踢倒在地,丁勇疼的直打滚,嘴上还骂骂咧咧,不干不净。后来来了两个捕快把他控制住,用臭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刘夫人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良人不过如此,其实她打算承担一切,为自己喜欢的人争取机会:“丁勇,你就是这么想奴家的,你原来不是说过为了奴家可以去死吗?现在居然连这么一点信任都没有?”
丁勇骂到:“你就是一个贱人,随便勾勾指就迫不及待。老头子是不是你杀的,你还想栽赃给我。”
刘夫人望着丁勇狰狞的面目,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真是喂了狗。刘夫人落落大方行了一个礼:“奴家不知道捕头大人掌握了什么。奴家没有杀相公,不,应该说没有杀刘班主。奴家根本不是刘班主的夫人,不过只是一个傀儡。”
苏无忧问:“你也是他买来的?”
刘夫人笑道:“不是,奴家自小被卖给了青楼。在几年前,奴家被钱老板买来送给刘班主。后来奴家才知道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更大的火坑。奴家是用来监视刘班主。钱老板和刘班主做的买卖见不得人。”
她的话证实了苏无忧的猜测,但是还有些解释不通。
苏无忧注意到今天刘夫人穿的衣服衣领很高,想到刘班主的特殊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