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给你第二个孩子……”
“这一拳，打的是我相信夏微蓝不相信你……”
……
……
“这一拳，打的是我为了费姿兰利用你……”
低下拳场扬声器里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颤，直到最后，牧南行整个人趴在地上，完全动不了，浑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样痛。
他嘴里还在叫嚣着，“打，继续打！”
原本在看戏的人这个时候都没了声响，纷纷闭嘴，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事情。
强壮的男人有些发憷，看着地上的男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
他环视了四周一圈，围栏旁边，有个女人哭的快晕过去了，他舔了舔后槽牙，这个时候经理上来叫住了他，贴着他耳朵说道，“小陆总发话了，别打了，到时候给你奖金。”
他点点头，想去拉那个可怜的男人，想了想还是下去了。
“阿牧！”我拨开拦着我的人，冲了上去！
他趴在地上，闭着眼睛，但是嘴角挂着笑。
“起来，起来……”我架着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但是力气实在是太小了，他明明不过一百四十多斤，怎么会比山还重……
“阿牧……你
起来好不好……”我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他伸出冰凉的指尖，在我的脸上摩挲过，“没事，舟舟，我没事的……”
都这样还没事！
“小姑娘……”他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裹着海风咸甜的气息，“小姑娘……你还生我的气吗？你还生哥哥的气吗？”
这一句话让我直接破防了，抱着他嚎啕大哭，“我不生气了，你别这样作践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阿牧，阿牧，我原谅你了……”
他满足地笑着，默默地闭上了眼……他趴在我的怀里说，“舟舟，我好累啊……我想休息一下……”
“别，你起来你起来，我不允许你睡……”我胡乱地抓住他的手，捧着他的脸，“起来……”
但是我的声音的动作分明就是杯水车薪……
“阿牧……”
他还是闭上了眼……
登时，我像是浑身力气被抽了个干净，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就这样趴在地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恍惚间，有人到了我的身边，我机械地抬头望去，看到了手插在外套兜里的陆离，他在我身旁蹲下，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起来吧，救护车在外面了。”
我哽咽着点点头
。
我进过很多次医院，多到已经家常便饭，要是哪个月不进医院我反而要着急，是不是提前预支了下次的好运，怕下次会成倍地反弹回来。
可这是少有的为了别人而等在医院抢救室的门口。
心乱如织。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医生就判断，他断了七根肋骨，身上多处骨折，连内脏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
抢救室的门开了，穿着绿色无菌服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牧南行家属是吧？有一个问题想和你们确认一下，就是牧先生的肾——”
那个“肾”字刚说了一半，陆离猛的从椅子上起来，“移步另说。”
我本想过去的，但是想到陆离身为一个医生应该比我懂得多，我过去只会给他们添麻烦。
他们的说话声音很轻，我只是隐隐约约地好几次“肾”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我的腰部在隐隐作痛。
当初那个给我命的人，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们聊了一会儿，陆离回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张诊断报告。
“结果出来了，轻微肾衰竭，预计要卧床两个月。”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自己，烦躁又无奈。
我低着头，
面容疲惫，怀孕的人比正常人要更容易感觉到疲惫，我舔了舔唇角，心有忧愤难发，我问陆离，“他这是在干什么？伤害自己……我……”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离道：“大概是为了赎罪，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而救赎自己。”
赎罪嘛……
说到底，那些事情都和夏薇蓝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单单是牧南行的责任……
“可是一切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把这些再度搬上来，用这些来惩罚自己……”
真的是很蠢很蠢。
陆离没说话，但是他大概能知道他的意思。
他对江舟的亏欠这辈子还不清，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赎罪，用伤害自己来赎罪，有一句话，他想说，但又不敢对江舟说。
这是典型的偏执型人格。
半个小时后，牧夫人也到了急救室门口，刚失去了丈夫，自己家的儿子又成了这样的情况，这个一辈子没经历过大事的女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本就瘦小的身板，现在更加萧条了……
她摸着抢救室冰凉的门扉，眼睛红红的。
我心疼不已，上前正要安慰的时候，她看到了我，拉住我的手，“舟舟，他没问题的对吧？”
我用力地点点头，“他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
她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半晌之后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