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澜有私,帝赐金牌,令其同行,此行危矣。”
夏澜一脸懵逼:“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黎晏州将纸条卷起来,指尖轻捻,倏忽间化为齑粉。
“哥们,流弊啊!”夏澜惊叹,“教教我!教教我!”
“你不行。”黎晏州半点面子都没给,心里却在暗暗琢磨。
竹澜?
方兰竹与夏澜?
好家伙!
难怪方兰竹笃定熙和帝会答应他同去南楚,合着这小子搁皇帝面前,说他和秦王妃有私情。
熙和帝不但不责罚,甚至赐了金牌准他同行。
黎晏州心中最后一点亲情,如同暴风雨中的蜡烛,小火苗都没摇晃一下,就扑哧熄灭。
连股青烟都没有。
不过,这字条是谁传出来的?
如此私密之事,熙和帝必然是要替方兰竹隐瞒的,知情者只能是御前近身伺候之人。
黎晏州将御前得脸的人一一想了个遍,又一一否定了。
熙和帝极善御下,御前的人忠心耿耿,不太可能背叛他。
算了,不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转眼,到了和亲队伍离京的日子。
熙和帝送三公主到宫门口,几番谆谆教诲,话里话外都是让她以国事为重,不可任性。
还特意叮嘱夏澜,路上要与三公主同吃同住,多加开导,切不可使三公主犯糊涂。
“臣女遵旨,一定照顾好三公主,不辜负陛下重托。”
熙和帝赐了饯行酒,众人一饮而尽,拜别陛下,启程离京。
由于方兰竹临时决定南下,唐照峰也只好跟着去。
好在公主的车驾走得慢,黎晏州和方兰竹都是大病初愈,受不住劳累,他俩都有各自的马车。
唐照峰就在方兰竹的马车中,与他交流关于机关的布置与破解之道。
夏澜坐在三公主的四匹骏马拉着的豪华车驾中,春红、锦书、雁回,以及药王谷的商陆、川乌、南星、半夏,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三公主一脸怨愤:“夏澜,你答应过我的!”
夏澜淡定地道:“急什么?只要还没进洞房,我就能救你出去。”
三公主将信将疑,翻着冷冷的白眼瞪着她。
夏澜不以为意:“我的公主,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南楚使者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们空着两手回去吧?
他们要公主,我们送过去了。到了南楚境内,公主不见了,你说这是谁的责任?”
三公主低着头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可是到了南楚,你怎么救我?”三公主还是不放心,“就凭这点儿人手,想把和亲公主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这简直是白日做梦!”
夏澜气定神闲:“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药王谷少谷主。
越往南药王谷的名声越响亮,受过我家老头子恩惠的江湖门派越多。
只要我开口,有的是人替我出手。别说把你偷回来,就是明着抢,我也能把你抢回来。”
三公主抿了抿唇,不作声了。
片刻,又忍不住问:“那之后,我该怎么办?”
夏澜两手一摊,理直气壮:“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我只答应把你弄出宫去,又没说要管你一辈子。”
三公主噎了噎,指着夏澜怒气冲冲:“你耍我!”
夏澜一把拍开她的手指,翻了个白眼,没给她留面子。
“首先,你是公主,我也是公主,咱俩平起平坐,你别给我吆五喝六的。
其次,我是你九叔未过门的正妻,是你的长辈,你最好对我恭敬客气点,要不然我可叫你九叔过来陪你乘车了。”
三公主气得倒仰,却不敢反驳。
她都已经踏上和亲之路了,除了乖乖听从夏澜的安排,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再吞一次鹤顶红吧?
毒发的滋味不好受,五脏六腑仿佛被虫蚁一点点吞噬,痛彻肺腑,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次。
如方兰竹所料,一路上太平无事。
马车每日前进最多不过百里,赶上阴天下雨便不出发,在驿馆歇一天。
夏良打听着和亲队伍的行程,提前在下一站等候,将卖铺子的银钱如数交给夏澜。
沣阳和江南的地,夏澜原打算让方叔公一家过去盯着,但因事情有变,全都交给了夏良。
夏良将一百三十顷地分成二十多小庄子,安排了可靠的人做管事,用夏澜提供的高产稻种进行耕种。
夏季雨水多,越往南越潮湿。
从上京到南疆,两千二百里,六月十八出发,走走停停,到边境时已经是七月底。
均州是大黎南境最大的城池,肩负南境边防重任,有两万精兵驻扎。
均州往南的千云山是黎楚分界线,药王谷就位于千云山藏秀峰下的山谷间。
三十年前大黎与南楚之间签订了互市条约,边境的百姓可凭路引出入两国边线城池进行贸易。
药王谷的弟子中,有一小部分就是南楚人。
送亲队伍进入均州后,休整了三天。
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