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大料可比肉还贵。”
“好东西自然贵。”沈蝉接过剩下的五百二十文,眼角的笑意就没有收起来过。
噢耶,买房,当包租婆。
今天的沈蝉跟李叔夜都格外的好说话,一左一右教李玉棠数数,有时李叔夜兴致来了,还会教几个简单的字。
李秉煜看的眼馋不已,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院门口,余光总是会不自觉的往这边看。
沈蝉自然能看到,但没出声,七岁再不教,等以后定性了更难改。
说到底她又不是亲妈,好吃好喝的养着就已经对的起原身,要不就懂事一点,要不就听话一点,总不能一样都不沾,还想着要好处吧。
李秉煜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昨天被训了一顿后,一直闷闷不乐,连李叔夜带回来的好糕点都没心情吃。
李秉昌一只手掰着他的脑袋,一手夹菜,“干嘛呢?跟木头桩子一样?”
李秉煜戳着碗里的米饭,闷头不语。
“昨天被娘说了几句,不乐意了。”李玉蓉没想给他留面子,把昨天的事简单说了两句。
家里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李秉元哀嚎一声,“娘,下回我去卖东西。”
他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料,六七岁就从村里倒腾东西去买,多的能有十几文,少的也有三四文,自个挣钱就没断过糖吃。
沈蝉的目光称不上和善,“地里的活干完了?”
“哦,”李秉元垂下脑袋,头上炸毛的马尾好像也跟着耷拉下来了一样。
李秉昌专心吃饭,等把自己肚子填饱后才出声,“秉煜今天也去地里干活。”
他开口管教弟弟,沈蝉跟李叔夜自然不会多嘴。
李玉蓉也记着以前的教训,闭着嘴巴吃饭,她算是看出来了,大哥跟爹娘都是一条心。
地里人没得假放,一年四季除了寒冬,就没有哪天能闲着,日出而坐,日落而息,从老辈起都是如此。
家里的菜在李秉昌几人忙活几天后全部种了下去,以后就是搭架子爬藤,除草跟浇水了。
沈蝉跟李叔夜也没闲着,去了两趟县城,花六十三两买下一个带井的小铺子,位置还可以,就在西城的巷子口,来往的人流不少,旁边都是些布庄,胭脂阁,首饰行之类的店。
托衙门的找关系办理过户又花费了一两多钱,好在房契全部办理妥当,还找了木匠师傅帮忙修缮,这些事李秉昌几人全部不知道。
沈蝉夜不是故意瞒着,主要懒的解释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先稀里糊涂的把日子过着,等以后家里挣到钱了再说。
李玉棠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她知道爹娘买了一个小房子,也知道她们去山上烧了纸钱,还叫自己磕了几个头,但对着哥哥姐姐她只字未提,只说在县里吃了什么好吃的,见到什么好看的。
这姑娘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有一颗玲珑心,跟着沈蝉李叔夜像条小尾巴一样,又乖又贴心,自然得到了不少投喂。
托她的福,家里人最近吃了不少好东西,农忙的时候不仅没瘦,脸还圆了不少。
李玉蓉在心里估算着价钱,顿时觉得心惊肉跳的,这不到半个月功夫,竟然花了四五钱,“娘,咋又买肉啊?家里还有好几条鱼没吃完呢。”
“闲着没事又想挨骂了?”
李玉蓉:……
不,她并不想,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李叔夜做的香樟木柜子和小匣子卖了不少钱,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个三两多,刚好补贴最近的花用。
沈蝉心血来潮想要体会一下古代隐士的感觉,就跟李叔夜一块打了一套木头桌凳,李叔夜负责动手,她负责指指点点。
今早才完工,下午就摆到了柿子树底下,上面还放着一套崭新的白瓷茶具,李叔夜烧水煮茶,一举一动带着说不出的韵律。
沈蝉跟李玉棠都跪坐在凳子上撑着下巴,听李叔夜科普茶道知识,听是听了,记不记得住就不一定。
“娘,”李秉煜磨磨蹭蹭的走过来,声音细若蚊蝇。
他最近吃了不少苦,累的一沾枕头就倒头鼾起。
沈蝉没有回头,闭着嘴巴“嗯”了一声。
“娘,我知道做事的辛苦了。”
沈蝉又“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种田很累,洗衣服也很累,烧火也很累,哥哥姐姐都很累,她们要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沈蝉终于纡尊降贵的扭头,“娘说你去田里干活就给你买十个羊肉饼做到了没有?”
李秉煜点头,声音大了一点,“做到了。”
买是买了,根本就吃不下,沈蝉从来不惯人,一顿吃不了就两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还剩六个饼。
李秉煜趁着沈蝉不在,往每人碗里放了一个,之后再也不敢吃李玉棠的醋,因为只要他一说,沈蝉就能给他十倍的母爱。
“那你该怎么做?”
李秉煜动了动他那聪明的脑瓜子,“大姐干活辛苦,我以后再也不说大姐吃的多,也不吃大姐的东西。”
话不对,但理也差不多,沈蝉笑问,“那你能做到吗?”
李秉煜挺起胸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