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蝉许多天没有早起,第二天早上差点赖在床上起不来,还是李玉棠在她耳边不厌其烦的念叨。
“娘,你昨天说今天要早点起来,要去县里挣钱。”
沈蝉忍住一巴掌扇飞她的冲动,在心里默念,亲闺女。
外面有个李玉棠,脑袋里还有个系统,这两人狼狈为奸,恨不得把沈蝉直接催着上路。
家里要卖的络子装了一个大包裹,其他的小匣子用一个大背筐装着,桌子凳子用绳子绑在一起,扛在肩上。
沈蝉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十分好心,“要不我来背。”
李叔夜轻吐出一口浊气,“不用。”
他是个假瘸子,又不是真瘸。
沈蝉把手上的饼叼在嘴里,一把抱起李玉棠,快步朝长林道走去。
李叔夜远远的落在后面,直至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他眉心跳了跳,就算嫌弃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但很快他就知道是自己小人心思了,沈蝉招手让他上车,还是上次那个赶车大叔,他基本都是这个时候路过秀水村,都快打成专车了。
因为是熟客的缘故,他一路上还跟沈蝉聊个不停,“你夫妻俩有本事,隔三差五的进城挣钱,还养出几个这么好的闺女小子。”
“要是家里能挣到钱就不会往县里跑了,这么远的路,骨头都得颠散架。”
大叔哈哈大笑几声,“咱们这边就没有不颠的路,听说南方那边的路修的好,宽敞又平整,都能在车里面泡茶喝。”
他说的话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真假自己都不会全信,但并不妨碍传播出去。
沈蝉和他聊的还算投缘,这大叔赶了五六年的车,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听了一大堆,家长里短也没少过,沈蝉一问,他就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个不停。
直到进城时,才意犹未尽的收住声,“我每回都是这个时辰路过你们村子,你下回要进城,在路边等着就是。”
沈蝉又给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大叔不解其意,还以为是告辞的意思,也跟着做了一个。
沈蝉微微朝李叔夜偏头,“这古代人还蛮淳朴的。”
李玉棠仰起脑袋,她也想听。
进城的人比前几日还多,基本都是来卖蘑菇的,价钱也比镇上的高,香菇、厚菇、平菇二三文一斤,有些离了个大谱的喊四五文,被买菜的妇人喷了个狗血淋头。
沈蝉乐个不停,她们没有在菜市场多停留,从这街穿过去便是东城,这边的有钱人多,李叔夜的东西更有市场。
这块没有木头搭起来的摊位,都是用东西垫着直接摆在地上,有小泥人,彩陶娃娃,风筝等一些玩具,还有摆着桌子卖字卖画的。
沈蝉看了一会,找了个干净地方把桌子凳子都摆出来,小匣子就放在上面,“我先去卖络子,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她每回进城都要买点吃食,有时是饼,有时是包子馒头,有时是面片汤,还有油条,在这边叫馃子,配上豆腐脑,有现代早餐哪味了。
李叔夜以前并不是很注重口腹之欲,但这段时间被沈蝉各种投喂,也开始挑剔起来,“都行。”
李玉棠开心的挥手,“爹,那我跟娘先走了。”
“嗯。”
县里的布庄大大小小有二三十个,沈蝉找了一个最大的绣阁,锦衣楼,上下两层,一楼是些普通布料衣物,二楼才是有钱人家的去处。
沈蝉上回找这里的管事谈过生意,现在直接把东西交给店里伙计就成,那些字样的卖十四文一对,花样的卖十一文一对,图形样式的卖七文钱一对,价钱能有这么高,自然是因为沈蝉手上有别人没有的新样式,而且还能推陈出新。
管事衡量了一下得失,还是同意了这个价钱收,反正贵也贵不了多少,东西好才最要紧。
六百多对花扣,卖了七两多钱,除去三两银子的本钱,还能挣一半。东西虽然挣钱,但绣坊的需求没有这么大。
这些花扣再好看,料子也一般,只能卖给小部分有钱人,那些大户人家穿的都是专人定制版,自然看不上这些便宜东西。
沈蝉在店里买了三两银子的彩绳,顺带逛了一会,店里有各种绣扇绣帕,荷包腰带,再往旁边走就是布料绣线,鞋帽衣袜都有,布料基本都是一些红、蓝、黑的深色布料,浅色布料也有,但价钱要高很多。
像棠梨棕、浅黄、藕荷色、浅紫、米色、淡青、水绿……,棉布的价钱都是四五两银子一匹,实在没钱的也可以分开买,一块三米的布就得一两多银子。
麻布跟葛布就要便宜很多,颜色种类也没有这么多,基本都是黑灰棕红蓝绿等色,八九百文就能买上一匹,清爽透气,适合做夏裳。
原身节俭,七八年没给自己做过衣服,几个儿子也都是弟弟穿哥哥的,李玉蓉跟李玉棠的衣裳多是自己的旧衣服改做,虽然不至于补丁加补丁,但看起来也老旧发白。
她拿着一匹黄色麻布往李玉棠身上比划,颜色更像橙黄色,衬的人皮肤白。
她点了点头,又拿起旁边的绿布,正经的深绿色,幸好小姑娘长的白,这段时间又吃的好,脸上长了不少肉,穿上有一种清新自然感觉,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