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多,足足分了三桌,沈蝉就坐在沈母旁边,时不时还被夹些菜在碗里,“你大嫂惦记着你来,特意去镇里买的羊肉,四十多文钱一斤,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竟要这么贵。”
沈蝉最近也吃过几回,自然知道价格,别说普通人家吃不起,就是沈家这种手艺人一年也难得吃一次。
原身大嫂就是古代那种经典好媳妇,沈母疼沈蝉,她也就跟着示好,不管从不从本心,至少行为不错,也不是装装样子。
说的好听点叫大方老实,说的不好听就是软面团,但好在孝顺听话。
沈蝉平心而论,要是她是婆婆,也会喜欢这种顺着自己心意的儿媳。
沈母也没有亏待这个儿媳,在两个儿子儿媳面前没有偏心过谁,就连分家也是大大小小都断了个干净。
如今跟着大儿媳过,见她孝顺,手里攒着东西自然会漏点出去,这是谁家都没法避免的,沈母这种好婆婆已经是十里八村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桌上的碗筷撤下去后,沈家的两个孙媳上了茶水点心,沈母坐了一会,就把闺女拉到屋里讲体己话。
“叔夜出的那些点子,要真行的通,你两个哥哥绝不会亏待他。”
沈蝉没有拒绝,“娘,秉元最近靠炸蘑菇挣了不少钱,这东西简单,又不用什么成本,朗哥儿,舟哥儿媳妇若在家没事,也可以去县里卖。”
沈母皱起眉头,“你哥哥家还用不上跟你抢这份钱挣,秉元好不容易寻到个挣钱法子,倒被你这娘在外边当好人。”
她恨铁不成钢的皱眉,“你要真有心,就把自个的日子过好,省得我跟你爹一天到晚的担心。”
沈蝉虽然才跟沈母相处不久,但那份沉甸甸的母爱重的她都快接不住了,“能挣钱的东西自然有人学,外边早就传的满大街都是了,与其都让外人挣,不如自家人吃。咱们镇离的远,说不定还没传过来,就算有,也不一定有我手上的好吃。这东西卖的便宜,但利润高,多了不敢说,五六十文应该有,朗哥儿跟舟哥儿媳妇若看的上,我就教她们怎么做。”
“傻丫头口气越发大了,五六十文谁家看不上?别说你侄媳妇,就是你两个嫂子估计都想着去挣这笔钱。”沈母没有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才叹息一声,“你如今这么懂事,娘看到你顾念你两个哥哥,心里是开心的。”
“你们总共就兄妹三人,你两个哥哥有手艺傍身,到哪都不愁口饭吃,你没嫁个好人家,我跟你爹就放心不下,只能私下贴补些钱,想让你把日子过起来。你两个哥哥哪能一点都不知道,这是念着我跟你爹,你这个妹妹的份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蝉总算知道原身那多钱都是怎么来的了,她跟沈母坐着唠了没一会,外面就有人喊吃豆儿水。
软糯香甜,跟绿豆沙一样,就是没有冰箱不能冰镇。
李玉棠跟表侄女坐在院子里,捧着个比自己脸还大的碗吃东西,吃了几口后就把大碗还给了李秉昌,然后跟着小孩跑到外面去玩。
沈家人多,豆水都是按锅煮的,长寿媳妇给沈母端了一碗,又给沈蝉端了一碗,她也没走,坐在一旁说些家长里短。
沈蝉接过她的话把炸蘑菇要的东西和配比说出来,长寿媳妇这种会做饭的人一听就懂的具体做法,“妹子跟妹夫两个人又要养家,还要惦记我们,这怎么好意思。”
“大嫂以前对我的照顾可不只这么点,咱们一家人,说这话不是生分了吗?”
长寿媳妇笑开了眼,“妹子这样说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她抢过沈蝉空掉的碗,“锅里还有,再喝一碗。”
沈蝉知道她是要去跟媳妇妯娌讲一下,但肚子实在太饱了,只能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大嫂,别装多了。”
沈家准备做晚食的鲜蘑还剩不少,如今有个新花样,便都裹了粉上锅炸,头锅还有点把握不住火候,有些没熟,第二锅就要熟练很多,只微微焦黄了一点,但味道着实不错。
小孩的鼻子比狗还灵,一闻到谁家有香味,就立即丢了手里的石子树枝,李玉棠领着小侄子侄女,跟她们介绍炸蘑菇有多好吃。
人还没到家,口水先馋出来了
沈朗媳妇跟婆婆丈夫商量了几句,觉得这个生意应该能做,自己这样的大人都爱吃,更别说小孩了。
一文钱也不贵,稍微有点家底的人都能拿出来。
长寿媳妇吩咐道:“你快去做饭,给你姑姑吃了晚食再回去。”
沈蝉在娘家可谓是连吃带拿,除了沈母私底下塞的一两多碎银子,还有两个嫂子凑的腊肉、鸡蛋、干枣、一只大猪蹄子、一块羊肉、两块布。
沈母拉着她不舍,“家里要是得闲,就带着孩子过来住几天。”
沈蝉点头,也握住她的手,“娘,你跟爹要保重身体。”
“哎!”
沈长寿跟沈延年还送了一段路,沈蝉看着天色不早,忙催促他们回家,自己也加快了步子。
幸好李叔夜没来,不然路上有的磨,她带着孩子紧赶慢赶,进村时天还是黑的看不清路。
好在半月已经悬空,浅薄的月色铺就路面的淡光。
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