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酪冰寒,小姑娘可不能多食。”
李玉棠道:“给我娘吃,还有我大哥他们。”
掌柜稀罕的看了她两眼,“小娘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孝顺,家中教养极好啊。”
奶酪自然是有的,掌柜叫人做了一大罐,给李玉棠抱着走。
李叔夜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赵景清笑着摸了摸李玉棠的头顶,“常听你爹提起你,果然伶俐可爱。”
李叔夜看了他一眼。
“要不要跟叔叔去城里玩?”
李玉棠抱着东西往李秉元身后躲了躲,怎么办,好像碰见娘说的坏叔叔了。
“我家也有几个小子,但就缺这么一个聪明闺女。”
李叔夜打断他的话,“时辰不早了,明日我将东西送到酒楼。”
赵景清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日后有机会可以再坐坐。”
李叔夜笑而不答,婉拒了这个提议。
权力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沾上一点就会粉身碎骨。
赵景清这一步跨的太大,收不回来了,他十分清楚皇权不该沾染,但族里经营多年,迫切的需要一条登天路,谁也做不了拦路虎。
酒楼对面有几个小孩正边跑边扔雪球,恰好砸在李玉棠的脑门上,李秉元一看妹妹被欺负,便暗戳戳的捏了两个雪球,砸完就跑。
赵景清站在门口久久未动。
“我心何忧,我心何求。”
赵家族学重规矩,赵景清小时候是族兄弟当中最调皮的一个,但悟性极好,只可惜他父亲是商籍,所以学问再好,最多也只能在族里当个先生。
他生性不羁,喜好自在,十四岁便跟先生出门游学,一直到二十岁才被家里人压着成亲,此后便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经商。
金银财宝如流水般从手里过,背靠赵家,享尽富贵。
他们这些大家子弟,识字后第一件事便是背族谱,学的第一个道理是家族利益。
尤其是他的亲大哥,自幼就被当成宗子培养,满心家族谋划。
所以当冰块的利润摆在眼前时,大哥便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到处找门路送礼,私下联系有望登位的皇子,又千辛万苦从赵家选了个娇女送过去。
种种谋划,终是让赵家上了其中的一条大船,身处洪流,赵景清要想不被巨浪席卷搅碎,就要小心的护住这艘船。
难!难!难!
……
正阳街上。
李秉昌骑着快马驰骋而来,“爹,你们先回家吧,我和秉志晚些回去。”
李叔夜点头,“别摸黑回家。”
“嗯。”李秉昌呼了一口气,转头对上眼巴巴的李秉元和李秉煜,便伸手把两人轮流抱上马跑了一圈,县里人少,跑起来还是挺畅快的。
“大哥,你这马多少钱?”
“冯师傅的,当年花六十两买的小马驹。”
李秉元大声道:“太帅了!大哥,我也要养小马驹。”
“行,等我有机会去塞外转转,牵几匹小马驹回家。”
李玉棠怜悯的看向李秉煜,“小哥,我就说骑马不好玩,可以骑牛骑驴子。”
骑马颠的身上到处都疼,李秉煜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想拿袖子抹眼泪,但想到妹妹和爹都在身边,就倔强的抬着脸。
李玉棠叹道:“哎,不听人言。”
李秉昌现在不回家,李叔夜就花钱租了个车回去,一百文一趟,车夫一路都在念叨自己是个实在人,“别家去这么远的地方至少得要两百文,我这是看在你带这么多孩子的份上,只要了一个实在价。老爷,这秀水村我晓得,我们那条街上有读书人也是这一块的,姓李。”
虽然没得到回应,但车夫会说单口相声,“家里成天到晚的吵个不停……”
李玉棠往车门口坐了一点,问道:“为什么吵呀?”
“这事说起来有点意思,听说是李童生逛窑子被自家婆娘抓到了……”
李玉棠一路听的津津有味,一下车就扯着嗓子喊,“娘。”
“……逛窑子被自家婆娘抓到了,雪厚三尺深,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呢,隔天就请了大夫。”
李玉棠的记忆一向很好,基本能把车夫的话一字不落转述过来。
李玉蓉听的挺乐呵,“你从哪里听来的。”
“送我们回来的车夫,讲一路了。”李秉元幸灾乐祸,“也不知道大伯今年还能不能回来祭祖。”
人生大喜事莫过于敌人倒霉,李玉蓉晚上做了六菜一汤好好庆祝,“我听族长说,明天还会把娘的名字写到族谱里面。”
女人在族谱中是不配有全名的,像沈蝉在族谱里就记为沈氏,至于李玉蓉和李玉棠压根就没名字,只有女字,代表李叔夜生了两个闺女。
只有他们将来嫁人了,才会在夫家记作李氏。
修族谱是件很严肃的事,至少族长家早早就收拾出祭品,还点了几挂炮仗。
族长举着香,说了一大段族训,又把族里的近况说明一下,最后再跟祖宗报备一下以后的打算。
沈蝉一个女人没有资格去前面烧香,但李叔夜就站在几位族老身后,等族老故去,就轮到李叔夜站在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