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熹突然揉了揉耳朵。
顾缜凑近些,轻声询问:“怎么了?”
黎熹说:“那个萨克斯声音好尖锐啊,像是口哨声一样,听得我浑身发毛。”
说着,黎熹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顾教授,我们提前走好不好?”
记得黎熹对口哨声有恐惧心理,顾缜虚握着黎熹手腕,不假思索地说:“跟我来。”
见黎熹没有甩开自己,顾缜这才牵着她,两人猫着腰提前离场。
杜玉生时刻关注着身后两个年轻人的动静。
他俩刚走,杜玉生就探头跟前面的顾文韬汇报:“黎熹小姐他们提前走了。”
顾文韬神色复杂,他问杜玉生:“音乐会开场多久了?”
“三十五分钟了。”
“这么久了”
顾文韬忽然笑了,“玉生,他上回在公众场合待这么长时间,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杜玉生怎么不记得?
“那还是十二年前,初中毕业会那天。”
顾文韬努了努嘴,指了指舞台,“安静听。”
杜玉生连连点头。
他人是安静的,眼睛也老老实实地盯着舞台上的演奏,但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离开演奏厅后,顾缜没直接带黎熹离开。
他领着黎熹绕到后台,找卖花的小女童买了9朵玫瑰花,打算送给今天的乐团成员。
乐团刚好9个演奏者,一人一束玫瑰。
顾缜让小女童帮他将花束简单包装,他则跟工作人员要了纸笔,写上留言——
【演奏很棒,无奈我们有急事需要处理,只能遗憾提前离场,期待下次在更大的舞台上听到诸位的演奏。】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黎熹一直安静地看着他。
她觉得糟了。
她快要心动沦陷了。
将花束和卡片一并递给工作人员,顾缜说:“等乐团演奏结束后,麻烦帮我把鲜花跟卡片交给他们。”
接待他俩的工作人员其实是东洲音乐学院教管弦乐的教授,姓苏,是今天这些大学生演奏者们的老师。
苏教授看到卡片上的留言,他很感动。
这只是一场普通不过的慈善演出。
但却是这些年轻的孩子们,第一次登上这么大的舞台。
每一个提前离场的观众,都会打击到他们的自信心。
但顾缜的做法,真的太能鼓舞孩子们了。
苏老师由衷地感谢顾缜。“先生,您的肯定跟鼓励,会让我们的学生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更坚定。”
“谢谢二位。”
“不客气,是我们失礼了。”将慈善款放进募捐箱,两人这才离开音乐厅。
去停车场的路上,黎熹一直无声地看着顾缜。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顾缜是个不懂就问的好青年。
黎熹突然一个大步绕到顾缜的前面。
指了指西边天空瑰丽的夕阳,黎熹仰头笑吟吟地说:“太阳快落山了,现在是傍晚时候。”
“顾教授,我可以向你索要一个吻吗?”
顾缜抖了抖眼皮子。
乌黑的睫毛像是羽翼,颤抖间,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当然。”
得到顾缜的准许,黎熹抬起胳膊绕过顾缜脑后,隔着毛衣虚虚地抱着他脖子。
顾缜下意识低头。
黎熹则顺势仰头吻了吻顾缜的额头。
第一次约会就主动亲了约会对象,传出去会被人诟病不矜持。
但矜持的人都搞不懂对象。
亲了顾缜的额头,黎熹还想亲顾缜的唇瓣,又怕太热情会吓到顾缜,黎熹狠狠地克制住了。
靠!
这样的仙品男人,她一定要拐回家给九千和招财当爸爸!
黎熹强忍不舍松开顾缜,她指着顾缜额头说:“好像留了口红印子。”
回到车里,黎熹用湿纸巾给顾缜擦了擦额头,擦拭的时候,她总忍不住偷瞄近在咫尺的俊脸。
怕自己忍不住兽性大发,用安全带捆住顾教授,逼他配合搞车震。
擦完口红印子,黎熹就飞快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好了,走吧。”
顾缜嗯了一声,镇定开车。
但车子在离开停车场出口处时,顾缜竟然一个左拐,上了逆行道路。
迎面开来的黑色汽车看到顾缜的车,吓得直骂娘。
司机一边踩刹车,一边朝顾缜的电动汽车狂按喇叭。
好在双方开得都不快,及时刹住了车,避免了碰面。
司机摇下窗户,探头骂顾缜:“你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是个傻的?”
“马路杀手就别开车了,逆行你找死啊!”
黎熹赶紧按住顾缜胳膊,怕他会跟对方对骂。
毕竟是他们犯了错。
但被骂蠢货的顾缜不仅没生气,还从手套箱里套了一包九五之尊香烟。
他拿着烟走到骂骂咧咧的司机面前,态度良好,彬彬有礼地跟对方道歉赔礼。
并细心询问:“您车上有小宝宝吗?要不要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毕竟是我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