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村生产队大队部办公室内。
“啥?!”赵爱国不知听到了什么激动的拍桌而起,“盛夏媳妇你说啥呢?”
“爱国叔,你小点声,别把俺三弟妹给吓着了。”林春实缓了下被吓了一跳的身体。
赵爱国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了,于是再开口的时候便收敛了许多,“咳,盛夏媳妇,你这可不能乱来。”
“我没乱来。”江晚晚端坐着又将自己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爱国叔,我是和家里人都商量好了才来的。”
“那你也也太多了。”赵爱国板着脸自个也计算着,“村尾那边的小山头你要承,还有附近的地。”
赵爱国四顾见没人才掏心掏肺的说,“那可都是大队里种啥都种不出来的荒地。”
“你以为为啥村尾那边没啥人住啊!”
“那地灌了肥都种不出东西,你用来盖房子就算了,至于旁的”赵爱国摇了摇头,“我这是真的为你们好。”
“你盘了多少地就得交多少税的!”
江晚晚当然知道的。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最简洁地说就是:农民生产的粮食,一部分给国家,一部分留给自己。
现在,给国家上交的是定量的,交完国家的,那么余下的就都是自己的。
所以农户生产的多,得到的就多。
江晚晚倒不是想存多少粮,只是想给林父找点事做,再者说乡下人手里没两块地才不正常。
“爱国叔你别担心,那附近的土质我都去看过了,还有那个小山头。
”
江晚晚表情十分镇定的说,“我有把握能让大哥他们种出东西来。”
赵爱国听到这也有些动摇了。
要是旁人他会笑话这不是痴人说梦呢吗?一大队的人都救不活的地,你去有啥用?
但如果是江晚晚说出这话的,赵爱国就没办法觉得是在开玩笑。
迄今为止,江晚晚给大队里安排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失败的。
“你确定?”赵爱国还是多问了一句。
江晚晚点头,“确定。”
当然确定。
土质改造,种子改良,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行吧。”赵爱国叹了一口气,“这两处地方地儿不好,这合同上的税我会尽量跟上面申请一下的。”
“成。”江晚晚起身,“那就麻烦你了爱国叔。”
“害。”赵爱国摆了摆手,“行了,回头我给你们送去,这事就这样吧。”
“对了,我听人说明个那四层百货大楼就要开业了。”赵爱国捧着自个的搪瓷杯,“还有免费的表演和礼品拿,你到时候有空可以去看看。”
“好。”
说完江晚晚便和林春实回家了。
—
另一边,老林家新屋外头不远处。
“爷”
沈林不解的看着沈老爷子,“咱们为什么要来找姐姐。”
沈老爷子长舒了一口气,“林哥儿,咱们受人恩惠之后要做什么?”
“报恩?”沈林垂着眼,“可是真的要走吗?”
“我不想离开江姐姐。”
小孩嗓音低低的,听起来有几分难过。
“这”沈老爷子
捏紧了小孩的手,“你确定不想回城吗?
现在咱们平反了,成分也改了,留在这,也只是外乡人而已。”
“再说了,沈家人还须得”沈老爷子顿住了,没往下继续说。
立墓刻碑。
只不过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了之后,不说尸身,估计就连衣冠都很难找得到了。
“我不喜欢这里,但喜欢江姐姐。”
沈林低喃着。
其实他是觉得很像自己的母亲,所以才会有依恋。
因为母亲的样子已经开始逐渐模糊了。
“沈老先生?”
身后江晚晚几步靠近了一老一小,“来林家是有什么事吗?”
沈老爷子二话不说,先是对着江晚晚深深一鞠那有些佝偻的背。
“沈老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江晚晚忙上前搀扶老者。
“如果当初没有恩人您救助,我和林哥儿也苟活不到真相大白的日子了。”
“沈老先生您言重了。”江晚晚搀扶着这个满头白发,早已没有精气神的老爷子,“不过还是恭喜您沉冤得雪,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多谢”
沈老爷子浑浊的眼染着红血丝,“这我们爷俩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个送给您。”
江晚晚还没看就亦然拒绝了,“不用,您自个留着吧。”
她什么也不缺。
沈老爷子轻轻摇头,瓮声道:“不是钱财。”
说完他颤巍巍的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摞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
看起来是手写的。
字迹苍劲有力,极有风骨
却无魂,看起来正像是已经被这几年下放打磨的毫无憧憬的沈老爷子。
“我们沈家原先是做制药生意的。”沈老爷子看着白纸上列数的药方,眼中似有光芒一闪而过。
“这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