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自己洗漱结束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小丫头已经霸占了自己的床睡着了,就跟八爪鱼似的抱着被子,死死赖在床上的姿势,让他忍不住扶额叹气。
“喂,小葵,起来。”
小丫头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声,没有睁眼,看上去是睡迷糊了。
他只是想叫她去洗澡罢了,可是,在瞧见她面容的疲倦后就放弃了。他知道,他也看得出来,她已经很累了,一整天马不停蹄的赶路,就为了能更早一点回木叶。
替她整理了被子,好好的盖在她身上后,卡卡西回到铺好的床褥上,拥被卧下,因为没有多余的枕头,他只能睡在书堆上,硬邦邦的膈应着后脑勺并不舒服,但他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房间很小,他即使睡在角落,离那张床也不过三步之距,他侧卧的时候,可以看到她的小脸,长发凌乱的披散,然而睡容恬静,纤长的睫羽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淡粉的唇微微嘟着,似乎看不到任何烦心事。
该怎么形容这个夜晚呢?该怎么描述他此刻的情绪?似乎,言语很苍白,似乎,自己也无法确切看清。
第二天清晨,卡卡西是被吵醒的,吵醒他的不是窗外鸟鸣,而是淅沥沥的水声,他从梦中渐渐清醒的时候,还在思考为什么会有如此清晰的水声,直到他恍然记起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直到他猜到那是什么声音的时候,莫名,就睡不着了。
他完全清醒了。
浴室内传出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只因为这个房间从未进过他以外的第二个人,更别谈女生,况且那个女生,还是小葵。
只听着水流声也能引发人的无限遐想。
声音,也可以是触觉,也可以是嗅觉,但本质上,只是一种幻觉。
浮想联翩,也不过是头脑加工的一种想象力的产物。
滴滴答答。
被禁闭一室的水雾,蒸腾而起的,除了热气,还有……不断升空的欲望。
这几年的思索,那看不清的迷雾,那困顿的谜团,直至如今,直至此刻,渐渐清晰。
呼之欲出的答案,触手可及的真实。
他情不自禁的呼出一口气,才发觉原来人的呼吸是可以这么的灼热。
水声停了,细细簌簌,画面感却依旧强烈,直到门被打开,囚禁的热气逃脱出来,变为一种真实存在,他还是在听。
平稳的呼吸,紧闭的双目,安静的睡容,听觉却在渐渐放大,更加敏锐。
踩着拖鞋走路的吱呀声不会因为她的放轻动作而消失,那水滴坠地的缓慢节律延续着浴室的旖旎,空气中还裹挟着沐浴后的芬芳,和他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彼此交融……
黑暗中一切都在悄悄进行。
那种温度,那种香气。
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心跳如擂鼓不能掩藏,直到那散溢着香气的温度快要抚上自己的脸庞。
“嘿嘿,嘿嘿……”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在堂而皇之的蔓延。
小葵看着原本睡梦中的人突然睁眼伸手抓住自己意在“作恶”的手,做贼心虚的开始傻笑:“哎呀,卡卡西,你醒了呀?我只是想说你睡觉还带着面罩会不会呼吸不畅,这不是想帮帮你嘛?哈哈,你醒了就算了。”
装傻抽出手腕。
移开视线躲过他的白眼。
卡卡西也坐立起来,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乱糟糟的头发,耸拉无神的双目,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貌似无意的望向她时,是自下而上的视线。
她跪坐在自己面前,长长的棉裙遮住了白玉似的纤细小腿,同样也遮住了她窈窕玲珑的身体,只微微露出那漂亮精致的锁骨,视线再往上,是洗完澡后更似清水芙蓉的清丽五官,长长的头发还在洋洋洒洒的滴着水,沾湿了她的面庞,也沾湿了她的衣衫,她的周围渐渐汇集了一圈水渍,整个人都仿佛氤氲着水汽,整个人都似乎化为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直到他慢慢抬起的视线,恰好对上了她的眼睛,那双漂亮又独一无二的冰蓝双眸,一眼通透。
“啊,昨晚没睡好吗?”小葵见他表情有些奇怪,眨了眨眼问道。
她原本是想问是不是自己把他吵醒了,但又觉得是明知故问,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干脆就化作刻意的关怀,他总不会生气吧。
“没有。”
卡卡西没有看她,抓了抓原本就凌乱的短发,掩饰内心的微澜。
怎么会睡不好?过去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就像诅咒,只有昨夜,安稳宁静。
原来,诅咒是可以逃脱的。
“真不好意思啦,”她嘿嘿笑道,“虽然委屈你了,但是……我还得再厚着脸皮叨扰你几天。”
又听见他无奈苦恼似的叹气。
“你去洗漱吧,知道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