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城头,南宫内坐在一个墙垛之上,手上提着一坛桃花酿,目光不时停在城中那璀璨的灯火之上。
相比於城外的一片漆黑,城中此时已是人间胜景。
不过,若是身侧蒋泰清的面色没那麽难看,这景色就更好了。
南宫内叹了口气,看向蒋泰清,“让你陪我喝酒,你不喝,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这一点你得跟着公祖修学学!”
公祖修点了点头,手上同样一瓶桃花酿,这酒平时可喝不到,今日是府尊见他们不能与民同乐,还要值守城墙才舍得赏赐下来的好东西。
没见平日里喝酒向来是大碗狂饮的他,今日喝酒都变得秀气了。
“你若不喝,便将那酒给我!”公祖修看着蒋泰清手上那瓶未曾开启泥封的桃花酿。
蒋泰清嘴角抽了抽,又看了看手中的桃花酿,终究没舍得。
“府尊大人,城外妖诡数量还在增多,诡气浓度也在迅速上升,再这般下去,怕是将有诡潮发生!”
“不过是诡潮而已,我们又不是没遇到过,每年不是都要遇上几次吗?”南宫内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府城每年都会有诡潮发生,有时候是涿水涨潮,涿水引发诡潮的源头在於通天大渎,涿水虽然只是通天大渎的支流,但依旧会有影响,谁让黑山府就在涿水附近呢,这是不可避免的!
有时候则是天地异变,天地交泰,会有气机之变,这种时候也会引发诡潮,但这种天地异变发生时间并不固定,甚至也不是每年必定发生。
所以诡潮在府城并不罕见。形成诡潮的两个条件,一个是有大量妖诡聚集,一个便是人口大量聚集。
而府城恰好都满足了,不说涿水中数不尽的妖诡,单是原野上的妖诡数量就足够恐怖了。
蒋泰清听到南宫内的话,再次看向手中的酒瓶,终究是没忍住,拍开泥封,仰头喝了一口。
真香!
一口刚下去,蒋泰清仰头再度一口。
果然不愧是府尊都舍不得往外拿的桃花酿,这酒确实好喝,便是他这种心腹,每年能喝到的次数也是少得可怜。
南宫内见此与公祖修对视一眼,继而大笑起来。
其实还是蒋泰清太死板了,说是饮酒误事,但就这麽一小坛酒,怎麽可能喝得醉,别说他一个宗师了,便是五品丶四品也不够。
便是真喝醉了,遇到突发情况,大不了用气血之力将酒气逼出去就是。
“大人,城外有变!”
一个裨将匆匆而来,甲胄碰撞声让稍显安静地城头,多了一分嘈杂。
刚刚将酒递到嘴边的蒋泰清豁然起身,桃花酿也被他放在一旁。
“说,什麽情况!”
便是南宫内与公祖修也是将酒瓶放了下来,神情变得郑重了一些。
说是对诡潮不放在心上,那说到底只是安慰之语,但其实他们都很重视。
诡潮这东西也是分规模大小的,规模小自然不算什麽,说不定都不需要他们这几人出手,城卫军便能轻松解决,可要是诡潮规模太大,那就麻烦了。
“城外妖诡数量在迅速减少,诡气也在大幅减弱,原因不明!”那裨将语气也是带着一些迟疑。显然他自己都觉得这信息好像不对劲。
“嗯?”蒋泰清一愣。
南宫内与公祖修也是满脸疑惑。
“你确定没说错?”公祖修语气变得严肃,此人乃是他的麾下,向来行事稳靠,不应该犯这种错误才是。
城卫军隶属於兵马司,兵马司可与巡检司丶镇魔司不同,乃是府城中唯一一个遵行军法的衙门。
军法之酷烈,向来令人胆寒,但军法无情,本就该如此,否则军纪废弛,士卒也就废了。
若是这回是此人传递情报有误,那此人是要吃军法的。
来䭾摇头,“监天仪上显示的情况便是如此,属下并未说错!属下也觉得有异,又去其他监测法阵查探,结果皆是一致。”
“走!去看看!”南宫内将未喝完的桃花酿重新塞上木塞,随手挂在腰间。而後便示意那名裨将带路。
而後他们分别去了监天仪,还有各处监测法阵察看,果然一如那名裨将所言,并无错漏。
“坏了?”公祖修摩挲着下巴,说完自己都觉得这问题太傻了。
“不可能的,监天仪坏了,那监测法阵呢?而且总不能那麽多监测法阵都同时坏了吧?”蒋泰清立刻否认。
且不说监天仪这种宝物,不会那般轻易损坏,便是监测法阵也不可能同时损坏,要知道监测法阵都是各自独立的,互不影响,除非有什麽力量,同时将它们破坏。
但那不可能,真当他们几个都是死人不成?
南宫内重新回到城头,目光看向城外,若有所思。
“府尊,怎麽办?”蒋泰清眉头皱起,现在他也搞不清状况了,若是说城外妖诡已经汇聚成潮,大不了就是打。可现在该干什麽?
南宫内没有回话,而是继续沉吟,许久之後,他才道:“你们守在此处,我出去看看!”
“什麽?”蒋泰清一愣,而後猛然反应过来,“不行,府尊虽是宗师,但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