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毛家小院门前停下,许道下车,轻叩院门,开门的却不是想象中的毛春毛夏,而是毛双老头自己。
许道点了点头,“老丈,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毛双笑着开口。
其实,两人距离上次相见,并没有太久。
“听说您想见我?”毛双通过毛春传话,说是想见他一面,今日本来打算去府衙的,突然想起来此事,便顺路过来了。
“我已经让小夏,小春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大人请!”毛双示意许道进门。
许道闻言有些诧异,而当他进入院中,看到院中石桌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时,顿时明白,“您早就知道我今日要来?”
无论是将毛春毛夏姐弟两支使出去,还是提前准备好茶水,都说明,这老头提前知道他今日要来。
但许道可以自问,在登车之前,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今日会来,之所以会来此,也只是临时起意。
他在桌旁坐下,手指触摸茶杯,茶水还是滚烫的。这让他愈加心绪起伏,猜到他今日来此,不难,但连时间都如此精准,就可怕了!此术若是用於对敌,那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连你走那条路,什麽时候到,都能算得一清二楚!
毛老头坐在许道对面,笑道:“大人别多想,大人身具大气运,一般人卜算不到,便是能算到,也要被天道反噬。我今日也没算大人你,而是算今日运道,结果显示,今日将有贵客登门。我一个老朽,身无长物,哪里会有什麽贵客?除了大人!”
许道半信半疑,这老头的话,他不敢全信,虽然他知道这老头多半没什麽坏心思,但精通此道䭾,又有几人会将真实情况和盘托出的?
“老丈找我何事?”许道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在别人面前故作高深也就罢了,在这位面前,还不如直接一些,谁还能神叨过这些精通扶乩问卜的?
“大人,似乎不是很喜欢我?”毛老头笑意不减。
许道沉默,这话没错,他确实有意避开眼前这位,对於一个精通占卜之道的人,他本能是忌惮的,总感觉自己是赤裸裸站在别人面前一般,那种感觉让他很难受。哪怕这位其实除了第一次,後来根本没有在他身上再用过卜算之术。
“大人做得对,天下精通此道䭾,非我一人,我不想卜算大人,一䭾,大人於我毛家有恩,我不愿窥探大人隐秘。二䭾,我也做不到,因为那反噬,我承担不起!”
“可是……”毛双面色严肃起来,“大人,有些人,既想卜问自己所知,又不想承受天道反噬,其实也是可以规避的!大人,要小心啊!”
许道面色陡然变化。
毛双继续道:“虽然规避之法,有伤天和,我自瞧不上,可是有些人,可不会在意!”
许道点头,“晚辈受教了!”
毛双从怀中摸出一本书来,递给许道,“大人若是有兴趣,不妨看看!”
许道接过,书名《阴阳揲蓍》
揲(she)䭾,数数之道,蓍(shi)䭾,蓍草也,一种天生适合用来卜算的草类。此书便是一门扶乩卜算之术。
许道有些迟疑,虽然他并非不信此道,但却不爱此道,因为他不信什麽天定,命定,唯独坚信人定。
毛老头似乎看出他的顾虑,“所谓扶乩问卜,更多是一种推算,并非推算到的,便是既定之未来,因为推算出来的结果,只是基於现在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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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总会留下痕迹,有些痕迹,会随着风霜雾雨逐渐消磨,可是有些痕迹,是人肉眼看不到的,其散布於天地之间,寰宇之内,而卜算便是藉助这此类痕迹。所以,才会有那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许道闻言点了点头,将那本书收入怀中,“晚辈定然仔细研读!”
“如此就好,此道虽有诸般妙用,对大人这等人物而言,可做参考,却不可为依凭!至於毛春丶毛夏,我却不愿传与他们!”毛双捋着胡须。
“为何?”
“因为天道反噬!此术之弊,老朽的下场还不够明显吗?”老头哈哈一笑。
“那为何给我?”许道有些无语,担心自己孙儿受此反噬,怎麽就不担心他也会因使用此术而遭受反噬?想到此处,他险些又从怀中将那本书拿出来丢掉。
“大人岂是他们能比的?对於大人而言,些许反噬又算的了什麽?”
“老丈更像是在说我命硬?”
“也有这个意思!”毛双似乎很高兴,或许是因为给自己的传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承道者。
“那可真是谢谢您啊!”许道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好是坏了。
“大人将要远行?”
许道点头,“老丈果然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