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云醒,她不敢有丝毫马虎,全部心神都放在那缕不死凰火上,将外界一切动静都屏蔽,只布下一个阵法以防不测。
随着火焰一点点融化寒冰,她浑身灵力越发平稳凝实,那缕火苗也不再忽闪着跳跃,安静的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随她心意而动。
这些变化李若愚通通没有察觉,她像一尊佛像,心里没有一丝杂念,识海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随着火焰在云醒经脉里逐渐前行,李若愚像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她的意识完全附着在那缕火焰上,他经脉上伤过又修复的痕迹此刻极其清晰的出现在她眼前,她能够“看”到一切。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微观的世界,云醒经脉里微弱的灵力,不死凰火融化寒冰时产生的透明水气,所有东西在她的视野里都一览无余。
原先生涩小心的火焰突然有了灵魂般,轻盈的在云醒经脉里穿行,融化寒冰的速率比原先快了十倍有余,云醒浑身被白色水蒸气笼罩着,苍白的面色渐渐多了一丝红润。
李若愚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当她终于将云醒体内寒冰消融,再次睁开眼时,地下的寒冰已经消失,而头顶坠落的月亮即将碰到树顶。
她目光一厉,瞬间抓起还没清醒的云醒,几个轻跃便踩进不远处冒着金光的传送阵,被传回门口的最后一刻,她将一切再次隐藏起来。
眼前冒起白光,李若愚毫不犹豫拿剑在自己身上划出几个深深的伤口,看着鲜血瞬间把衣服浸染成红色,又面不改色给了自己一掌。
于是等那几个在洞口观望的好事弟子看到二人时,只看到一个昏迷的云醒和一个嘴角和全身都在冒血的小医修。
小医修抬起惨白且沾满血的脸,颤颤巍巍掏出被染红的联络玉符,刚开口嘴边鲜血便止不住的滴落。
“救……救……在地宫入口……”
确定对方听清了后,李若愚才安心的将嘴里含着的最后一口血喷出,安详的倒在地上。
那几人看到眼前惨状,齐齐对视几眼,默契的一溜烟便跑走了。
听着他们远去的动静,李若愚舒了口气。
云醒在追日宫不是什么小人物,这又是关乎生死的事,自然会有八卦之人来看最后结果,而这些人回去后,又会将看到的一切大肆宣扬。
在那些故事里,她只会是一个看起来离死不远的小医修,至于为什么能活着出来,也许是云醒突然发了善心,也许是与云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点流言,她毫不介意,甚至希望传播的越广越好。
当一个人身上八卦的色彩浓重,尤其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那世人就会忽视那女人的实力,只去关注传播那些情爱纠葛,那些所谓雪月风花的故事,这点,她在上辈子就已经明悟。
这恰恰是她隐藏实力最有力的保护罩。
来救她们的是个李若愚没想到的人,事实上,当那位拥有精灵族血脉的师姐把她打横抱起时,她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露馅了。
这位师姐不是在露过一面后就再没出现吗?怎么会特意跑来救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外门小弟子?
李若愚仔细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与这位师姐自进宗门就再无交集后,索性不再想。
无论是故人设局还是谁另起心计,她此时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推算猜测。
地宫一行,她从未敢有过一丝倦怠,心神时刻紧绷着,在冰火之极走了一遭,力量在死亡淬炼中有了不止一层的提升。
与至亲再次相逢,却又得知涅盘后人生始终被人偷窥算计,大喜大悲之下,尽管她的心已经受过百般磨炼,现在也疲惫至极。
昏迷中的云醒,始终窥视她的季秋,重伤被送出地宫不知身在何处的季孤,安静待在她眼睛里的季别。
曾渺师姐,金如意,谢妙意,孟温江,贞识君,还有龙白瑶,满南烟,离霜……
还有时刻等着要她命的白蛟,叶隐,还有天道。
还有梧桐树和……妈妈。
两辈子的时光加起来,她遇到了太多人,有人想杀她,有人想爱她,也有人亦敌亦友,她始终坐在命运对面执棋,两两对弈,棋差一招却也从死路突围。
她累了。
脑海中模糊响起一道熟悉的,温柔的安慰声:
“睡吧,你是最棒的孩子,妈妈为你骄傲。”
周围风声停了,伤口处传来和煦暖意,许是有人在给她疗伤,轻轻的,慢悠悠的调子随着暖意传进她心里,是她幼时闹腾不睡时,妈妈哄她时爱哼的小曲。
眼皮越来越沉,她彻底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是熟悉的万医阁小院子,她正躺在她的小床上,而床边有人在用灵力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她几乎下意识要召出剑来一剑劈过去,幸而及时清醒止住了冲动,只微微动了下手腕,在床边人看过来时“迷茫”的眨了眨眼。
是那位半精灵族师姐,慧缺。
见她醒来,慧缺那张臭的像要杀人的脸才终于缓和些,只是说话依旧带着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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