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菩萨,贾青芜带着夏初去了一处偏殿。殿里没有供奉神佛,只有一盏盏油灯。油灯下面写了名字,夏初似有所感,跟着贾青芜过去,果然看到了孙觉夏的灯盏。“娘,这是?”
“这是我给你点的长生灯。”贾青芜对守着灯盏的僧人行了一礼,“师傅,我女儿找到了。”
“恭喜贾施主,得偿所愿。”僧人看了一眼夏初,对于贾青芜的改变有些诧异,但面上一片淡然。
“多谢师傅。”贾青芜笑着看了夏初一眼,“她被别人收养,这些年过得很好。感恩这户人家,我也不欲让她改名,这长生灯的名字,能不能改成她现在的名字。”
夏初惊讶的看向贾青芜,其实她一直担心又要改名字了,没想到贾青芜竟然没有这个想法。古人不是最看重氏族吗?
“当然可以。”僧人拿了一张纸,让贾青芜写下要换的名字,“等木牌做好,我会换上。”
“多谢师傅。”贾青芜让夏初自己写下了名字,交给了僧人。又到旁边的香火箱投下了几颗金珠,才带着夏初离开。
夏初感慨这白塔寺真会赚钱,点个灯竟然要这么多金子。又感动贾青芜的开明和体贴,“娘,我真的不用改名字吗?”
“不用了,”贾青芜温柔的摸摸她的长发,“娘这些年住在寺里,病虽然一直没好,很多事情却看开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孙家不提也罢,我父母兄长的恩情自然有我来还。而你这些年蒙王家照顾宠爱,不能忘本。这份恩情娘跟你一起还,你现在的名字叫了许多年,突然改了也不适应。更何况不生而养,百世难还。你就作为王家的女儿继续生活,我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已经知足了。”
夏初眼眶一酸,她何德何能,能有两个如此为她着想的母亲。她抱住贾青芜,“我一辈子跟娘在一起。”
“说傻话,以后不嫁人了?”贾青芜故意逗她,其实心里没觉得不嫁人有什么不好。孙无数让她看清了男人的劣根性,彻底对男人寒了心。反正以她的资产,女儿什么也不干,后半辈子也能无忧无虑。听王家姐姐说,夏初有些生意头脑,只是懒怠了些。再者说,她现在身体健康,可以多赚一些银子,让女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贾青芜这段日子盘了账,准备去临安买几间铺子。到时候再培养夏夏,只要钱财在手。夏夏在王家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贾家也还有表兄弟,不必担心被人欺负了去。
半下午开始返程,刚到城门口,却发现一队官兵押着一串乞丐出了城,这帮乞丐有老有少,都是蓬头垢面,看不清样貌。小的看着只有几岁,年纪大的背已经佝偻的几乎对折。
“滚滚滚,走远点,不许再进城!”官兵把绳子一解,驱赶着乞丐,看着他们走远才回头。
“这是怎么回事?”贾老夫人问道。
贾大夫人还真知道一些,她看了一眼女儿,“上次乞丐抢劫的事,知县大人知道之后大怒,将城中所有的乞丐都抓了,赶了出来。这几日,每日都有乞丐被赶出来。”
夏初看着那还不足自己大腿高的孩子,皱起了眉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虽然她没有错。但这些小孩子呢,同样无辜。她想起自己当年在乞丐棚的日子,虽然短暂,却也难忘。
当初王奶奶的一碗面糊汤,吊着她们几个人的命。这些大人尚能找些吃的,孩子呢?乞讨的地方都没了,还能活几天?
“造孽,这些孩子……哎。”贾老夫人看着衣衫褴褛的孩子有些不忍,抢劫之人固然可恨,可这些年幼的孩子,却何其无辜。
贾青芜看着那些孩子,脑子中忽然浮现出小小的夏夏。她当初也是这样的吗?小小的人儿,没人给她梳头发,没有新衣服,被人赶来赶去,乞求着别人的施舍来活下去。她心口一阵闷痛,“我想,我想做点什么。”
“娘?你不舒服吗?”夏初收回视线,看向贾青芜。见她满脸苍白的捂着胸口,有些焦急,“心口疼吗?”
“我想做点什么,夏夏。”贾青芜目光还在那些可怜的孩子身上,马车却已经开始往前走了。忽然,有一个乞丐突然踹了前面一个小乞丐一脚,那孩子哀嚎一声扑在地上。那个大的却连踩两脚,周围的乞丐仿佛没看见,继续麻木的朝前走着。“停车!住手!徐嬷嬷!去叫他住手!”
“谁?谁住手。”徐嬷嬷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个乞丐在踢打一个小乞丐。她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贾青芜的痛楚,趁着车夫停车,连忙跳下去赶到那里,“住手!你为何打人?”
“这是我儿子!我想打就打!关你屁事!”那乞丐无缘无故被赶出来,儿子还在不停喊饿,又恼又怒的将气撒在了他身上。没想到竟然还有老婆子上来管闲事,他红了眼,一巴掌将徐嬷嬷推倒在地,“活得不耐烦了管你爹的闲事!”
夏初见到这一幕,迅速跑了过去,一脚将那还欲动手的乞丐踢翻。
“娘的!”王二抬起头,见到是个一身华丽的大小姐,顿时有点怂了,“你干什么?”
“关你屁事!”夏初将徐嬷嬷扶了起来,“滚!”
王二缩了缩脖子,这才发现那婆子穿得也不差。再看已经走到近前高大健壮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