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浔在一旁一言不发，并不替蔺姝姻辩解一句。
蔺姝姻偏不让他置身事外，只轻笑一声，将他扯下水来：“听着没有？你姨母叫你休了我。赶紧的，把和离书写了，咱们各走各路去。”
“省得我在这府里待久了，平白惹人怨恨不说，还要背一堆黑锅！”
说着，她转过视线，斜了贺老夫人一眼，要笑不笑的拆穿道：“你是该少说两句，不然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要因‘口多言’的事，被撵出侯府去！”
贺老夫人冷冷看着她，并不接话，她要在自家妹妹跟前维持弱者的姿态，自然不好表现得太过要强的。
她凉嗖嗖地扫了蔺姝姻一眼后，就收回视线去与自家妹妹笑道：“你听你听，我不过才说了句玩笑话，她就这般当真。我若真说了什么，她不得真把我送走？”
李老夫人听了这话，当即回头狠狠剜了蔺姝姻一眼：“真是放肆！你一个做儿媳的，不听婆母的教诲就罢了，竟还敢这般放肆，顶撞她！你蔺家的女儿，就是这般没规矩的？”
“规矩？什么规矩？”
蔺姝姻走到一旁，在方才蔺婉仪坐的地方坐下：“规矩便是要你一个外人，一个来做客的，对主人家的事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李老夫人横眉冷目地一瞪眼：“主人家？你算个什么主人家？我姐姐还在没死呢！你也配称主人？你简直……”
蔺姝姻不理她，转头看向贺浔：“你说呢？我是不是主人家？”
“姨母，”贺浔自知躲不过去，只得往前一步，护在蔺姝姻前头，“你若是来拜年的，我敬你是客，多留你们在府里多住几日。若你们是来指责我夫人的不是，就别怪外甥不敬重你！”
李老夫人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她从前也不是没到过侯府来，也不是没对蔺姝姻指手画脚过，可贺浔什么时候这般护着蔺姝姻过？
是了。
从前李老夫人指责蔺姝姻的不是时，贺浔确实从未护着她。
他只会说：“姨母是长辈，她说你的不是，那定然是因为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别这么大怨气，仔细听着才是应该的，回头也好将你身上那些不对的地方改改。”
李老夫人卡了一下：“你……”
不等她将话说完，贺尘屹就先截断了她的话：“父亲，我瞧姨奶奶也不像是要来拜年的。倒像是故意来寻母亲的麻烦，这样的人不赶出去，还留着做什么，过年吗？”
“混账！”
李老夫人一拍桌面站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算不得什么，”贺尘屹扫向她，唇边虽带着笑，眼神却是冷的，“区区上不得台面的庶子而已，眼里除了母亲和我家夫人，也装不下别人，没规矩惯了，姨奶奶可别见怪！”
李老夫人气得脸也红了，一甩袖又重新坐了回去：“不愧是你蔺姝姻教养出来的人，儿子儿媳都同你一样是个没规矩的！”
蔺婉仪听不得旁人如此说蔺姝姻，她气急，刚“你”了一声，就被蔺姝姻拦住了。
“你既说我没规矩，行，那我就再做一件没规矩的事！山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