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姝姻想过千万种萧云幻会说的事情。
就是为了沈淼同她翻脸的情况也想到过，但万万没想到她说的会是这句话。
她愣了一下，随即才像是若无其事一般在一旁坐下：“哦？为的什么事？可是有谁请你到外县去给瞧病？去哪里？几时回来？”
蔺姝姻话音落下许久，萧云幻都没声儿。
过了一会儿，蔺姝姻才轻轻叹了口气，戳破自己的幻想：“可是不打算回来了？”
“或许。”萧云幻撑着下巴看了看，随后又抬手在她耳侧勾了勾，“我也不知道我回不回得来，若能回来，我定是爬也要爬回来见你们的。若是回不来……你只当我已经死了。”
蔺姝姻并未笑，只是隔开萧云幻的手，正色道：“这话不吉利。”
她顿了顿，才又说：“你若一直没有回来，我只当你游历去了。”
萧云幻点点头，表情是难得的轻松：“嗯，你说的对。”
说罢，她见时辰不早，便起身准备告辞：“我原想抽个日子，请你们这些好友聚一聚，可上面给我的时间并不多，便来不及请你们的，故而只与你说一声。”
蔺姝姻撇了她一眼，没说话。
萧云幻摸摸鼻子，心虚道：“嗐，我若不辞而别，不是怕你追杀过去，将我大卸八块吗？”
蔺姝姻这才满意：“你知道就好。”
从前萧云幻离去，蔺姝姻顶多将她送到院门口，另外再叫丫鬟送她。
这次或许知道往后恐怕再无相见的机会，蔺姝姻便多送了她一程，一直将人送到了二门处，看着她身影都消失了，蔺姝姻才转身准备回去。
但这时，有人叫住了蔺姝姻的去路。
她回头一看，顿时将脸一挎，整张脸都拉成了骡子脸，就连一旁的山岚都明目张胆地啐了一口，一脸晦气。
“你们这般看着我，我也没办法。”不请自来的孟氏晃着一把玉兰花样式的团扇，笑容和煦道，“是你家老太太请我来的。”
山岚在蔺姝姻耳边嘀咕：“老太太上次怎么就没把她给毒死呢！”
贺老夫人要是敢将人毒死，早就将孟氏毒死了，还用等到现在？
那老东西惯会欺软怕硬，从前除了拿捏她，还敢找谁的麻烦？
蔺姝姻扫了孟氏一眼，脸上也挂着几分笑意：“您二位定是有说不完的话。”
说话的功夫，孟氏到了近前，她看着蔺姝姻，脸上虽然带着笑，可眼里却像是淬了毒一样，冰冷又致命。
“嫂嫂，恭喜你啊。”
孟氏忽然贺喜，自然是没安好心：“精心培养的人，再次背主，那滋味可好受？”
“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孟氏脸上全是幸灾乐祸，“无论你那丫头生的是男是女，总归得叫你一声母亲。无痛当娘，这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呢。”
蔺姝姻要笑不笑看着她：“你羡慕？那要不我把这福气给你？”
“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蔺姝姻学着孟氏的口味，“无论那丫头生的是男是女，无论最后叫谁一声母亲，都轮不到你。无痛当娘，是你这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