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一下按住她的肩头,将她整个反转对向自己。
面对他的质问,楚宁沉眸以对。
再也没有半句辩解。
以温珩的了解,她深爱自己母亲,绝不会拿这种事胡编乱造。再又想到往日种种,那些困惑的疑问,却都有了答案。
“这件事,楚家只有你大舅,还有姨妈,他们两个人知道?”温珩飞快理清这一切。
“是!”
听见楚宁应声,温珩眉宇紧皱。
怪不得每回到楚家,他们都有诸多理由,不让他和楚母碰面。
哪怕是新婚,也免了温珩拜见。
这原本不合礼数,但现在真相大白。
温珩又问,“霍家除了你继父,又有谁知道?”
又记起当时,楚宁和他登记注册结婚,楚母都没有出现过。
就算是她身体不好,常年生病住院,可毕竟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哪有不管不顾的道理。但霍父却以来日方长,就敷衍过去。
霍父不可能避及,他一定是知情者。
“霍砚书?”
温珩提起这个名字。
楚宁承认,“恩,霍时霖也知道。”
不等他报出另一个人,她主动确认。
在惊诧过后,温珩心底的怒意,夹杂不知名的情绪,全都在翻滚,他切齿冷笑,“好,很好!”
“楚宁,你怎么敢,这样欺骗我!”
压不住的气焰,快要肆意而出,楚宁站在原地,不躲不闪不退,领受他所有的宣泄。
如今,他虽利用她,拿她的命去当挡箭牌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可她瞒着母亲的病情没有说明,也是事实。
“抱歉。”
楚宁就像得到解脱一般,凝视他说,“所以,离婚吧。”
温珩扣住她肩头的手,用力到似要捏碎。
就在他爆发雷霆之怒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凄厉惊喊,“宁宁!妈妈会保护你!”
楚宁整个人一僵。
再也顾不上,她迅速冲出书房。
“夫人,您冷静一下!”另一间房内,张姐也被惊到。
楚母正满房间打转,嘴里不停念,“你不要怕,妈妈可以保护你!”
她陷入梦魇,回到那段最痛苦的时光。
是父亲刚去世,她困苦无依,被折磨得陷入抑郁!
“妈!”
楚宁推开门,就看见母亲疯了一般。
张姐十分慌张,“宁小姐,夫人刚才还好好的睡在那里,突然就惊醒,然后就吵着要找你!”
楚宁走过去,拉住母亲的手,“妈,是我啊,我是宁宁!”
“宁宁。”
楚母捧着她的脸,要将她看仔细,喃喃重复,“可是她还那么小,是个小姑娘。”
楚宁颤了声,“妈,我已经长大了。”
而房门外。
温珩看着这一幕,受到的冲击着实不小。
此时,姨妈也听到动静,急步跑上楼,“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姨妈立即拦在温珩身前。
“她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容易做噩梦。医生给开了一些药,但是估计有副作用,所以会胡说八道!”
姨妈强行解释,一边将温珩请下楼,“温珩,你看时间也不早,今晚就让她们母女住这边!”
“明天你陪着老太爷,早点到霍家,我们再聚!”
姨妈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温珩独自驾车。
在京州街头奔驰。
耳边,全是楚宁最后的话。
一声抱歉,还有一句:所以,离婚吧。
这段婚姻走到这里,仿佛真得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
……
京州近郊。
明善庵。
温珩在车子里抽烟,静坐一夜。
等到黎明将至。
这才来到庵堂前,他将门轻轻敲响。
“少爷?”
前来开门的是周婶,此刻天色才刚蒙蒙亮,瞧他这样子,应该是等了一晚上,她赶紧迎进来,“您快进来!”
庵堂前厅,并没有温夫人的身影。
周婶给他倒杯茶,恭敬道,“少爷,夫人已经闭关很久,等到下个月初,才会出关。”
“我知道。”
温珩沉声说,并没有要惊动母亲的意思。
周婶也没再出声,主人家的事,她当佣人的,也不好多问。这是家族这么多年以来,传承的教养礼数。
周遭十分安静。
只有热茶散着白雾,却不曾动。
过了许久,温珩才开口,“当年我的婚事,是母亲一力做主定下。”
“是,少爷。”周婶如实回答。
温珩又问,“那霍夫人的病情,她又知不知道?”
周婶不疾不徐道,“夫人在闭关前嘱咐,如果少爷您来问起这件事,让我转告您。”
“她说,请您不要责怪宁小姐。”
“当时您昏迷不醒,医生说只有三成把握。温家更是乱作一团,不能没有人撑着。”
“宁小姐并没有向她隐瞒霍夫人的病情。”
“但夫人的意思,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