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见到了,但真要说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各人心里自有评说。
收拾了下心中的想法,王一这才招呼身后三人离开,朝着在火车站外等活的人力车夫那边走去。
“慕玄,你也是三一门的高徒了,别出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半个钟头后,就到了目的地。
“孽畜!”
“多的一枚算你辛苦费,跟几个小伙伴买点水润润嗓子吧。”
“嗨,四爷,伱这一辈子啊,就是不服软,可这世道啊,你不服软活不下去嘞~”
“王老板,你就莫说我了,咱这帮老伙计啊,也就秦二爷本事大!我这半辈子啊,参加过义和团,跟洋人打过几场仗,凭自个气力自食其力,还算温饱,但也没啥大本事。只有秦二爷大志向,现在还想着拿回自己的厂子,我佩服!”
所谓我说前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中的前门楼子,指的就是这座城楼。
“这位小爷请问,这里的兄弟都是老资格了,我这问不出的,他们也能给您个准话。”
“那自然是住自己的宅子啊,不过这会啊,他应该在他那老朋友王利发王老板的茶馆那坐着,几位爷?茶馆走一趟?那儿也正好有地落脚。”
头发有了点点斑白,年上的风霜也比同岁人多了些,但这身子骨啊,还算硬朗,看起来不像是个会受欺负的主。
梁挺下意识轻喊了一声,朝着前方站着,望着前门楼子的王一一个眼神,李慕玄和似冲也停止了打闹。
一句大实话的回答配合真话吐槽,直接让似冲这个半百老头有些破防,下意识学会了龙虎山张天师的口癖。
“早些年,四九城里有位被称为秦二爷的人物,您知道吗?”
付了钱,道了声谢,看着这从没来过的茶馆,王一带着几分忐忑走了进去,还没到门槛呢,就听到这茶馆传来的话语声。
——
“我就不明白了,这闹来闹去的大清国到底还是亡了,之前那个临时大总统想要再当一回皇帝也没当成,死了!这天下没皇帝了,咋这世道还是这样呢?”
“好嘞,爷,一共三枚铜板。”
秦二爷笑着笑着就哭了,常四爷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幕百感交集。
掌柜王老板一身洗的发白蓝色长衫,一脸愁容,双手揣在袖子里,听着另外两位故友的唠叨。
柜子那打着算盘的王利发老板也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得嘞,弟兄们,来活了!”
“您说了算,到地付钱。”
拿着《晨报》,四位人力车夫也载着王一他们前往刚才话语中那位王利发老板的茶馆。
“那小孩儿,报纸给我来一份。”
挂着万国旗的茶馆内,十来张桌子,门可罗雀,就那么三个半百老头在那唠叨着过往二十年的辛酸事。
如今一别多年,重临故地,心中想法是什么,无人可知。
“谢王老板,四位,再给定两间上房,可能要在您这包个月。”
在火车上想明白一些道理后,李慕玄也就调整好了心态,恢复了之前的心性。
“佩服个屁!我秦某人无非就是不想看着我那辛苦办起来的厂子被他们祸祸了!你拿我厂子,拳头大,我忍。可这厂子拿了就得好好给我办下去啊!弄成这个样子,我心疼,心疼厂子,更心疼那些好不容易因为我这个厂子有那么一口饭吃的娃娃!这厂子,就是花再多钱我也得拿回来!”
“两位···”
“可以,冲您这态度,一口价,20个大子!”
王一心中想法是什么?要说伤心,那确实有,感慨也多些。
茶馆里,只有秦二爷那带着悲凉,带着欣慰,带着痛苦的笑声在响着。
而在城门周边,沿墙而摆的小商小贩在那吆喝叫卖,老百姓们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在其小摊前挑挑拣拣,跟摊主商量着价钱。
“哟,几位爷,这是有地要去啊还是让小的给您几位寻个地落脚啊?”
也有王一跪在地上,磕着三个响头的声音在回荡。
茶馆中这三位,秦二爷本名秦仲义,王老板本名王利发,常四爷,就叫常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