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力量,能在整个时代掀起什么样的波浪来?
这一冬天三个月左右,从河西到西域葱岭,又是上万里的地域,被刘闲给带跑偏了。
龟兹国都延城,几十个穿着汉军提供铁甲的王家骑兵打头,带领着麾下噼里啪啦奔跑在青石板铺就的街头,后面跟着奔跑的大队步兵更是凶神恶煞着冲进了热闹的龟兹集市中,在人群的惊叫下,噼里啪啦就把市场给砸了!
“从今天开始,龟兹国的商贸全归大匈奴的盟友大汉帝国所经营,进城贩卖者,也必须将货物卖给汉人的商铺子,敢违令擅自售卖者,全家罚做苦役!”
满脸横肉的龟兹将军穿着威风凛凛的汉国装备,腰间挎着大汉道,也是跟个恶鬼那样,恶狠狠的咆哮喝令着,然后丝毫不顾一众被砸了摊子的龟兹商人跪在地上扑通扑通磕着头哀求,大手一挥,那些跟着他的步兵推搡着就向外赶人起来。
而那些龟兹国的商人哭哭啼啼,大喊大叫着被赶出去,他们的商铺摊位,甚至剩下的商品,旋即就被跟在背后的云中商贸会馆派来的小商团给接管了,书写着汉人文字的酒幡杂货铺子招牌开始一个接着一个都挂了上来。
距离延城六十里外,何伦拜耳镇,天山山坡。
难怪后世这儿能产世界上最好的西红柿,长绒棉还有阿克苏苹果,光照条件简直堪称世界第一,一亩一亩荒地被也是农耕出身的轮台俘虏拎着汉军提供的工具给耕开之后,后世曾经主导世界经济走向的伟大作物,棉花的一颗颗青苗被小心翼翼地栽种进土壤里。
“都小心点啊!每个坑一颗,插三分的土,多一分都不行!”
宝可全压在这些了巴掌一样的叶子上,谢康年一边挨个地垄沟巡视着,一边不厌其烦的叨叨着,那张油乎乎的老脸晒黑了都顾不得。
出乎意料的是,也是顶着热辣辣的大太阳,努力的干着活儿,轮台人俘虏竟然没有多少抵触情绪,居然全都是沉下头默默地哗啦哗啦干着。
一方面跟刘闲学得,河南地的佃户都是按月记工分的开资,并不像其他列侯训贵那样无偿的使用民力,他要的是效率,而不是节约工资省下那点钱,所以,云中有这个先例。另一方面,这几个月谢康年也被塞进奴隶堆里,装着孙子浑水摸鱼被奴役着,知道奴隶当着格外的痛苦所以老胖子一上来,居然把所有轮台俘虏都开释了,愿意在这儿干活的就赚钱干活,不愿意的爱去哪儿去哪儿。
这年头活着可格外艰难,像后世想象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自己开垦几亩地在山上自给自足,在如今的西域那是做梦,要么车师前后国这样游牧部落给抓住,还是做奴隶,要么更惨,直接让狼掏了,而且不说危险,空俩爪子一穷二白的,连春天都熬不过,除了少数一根筋的,大部分轮台人还是留在了棉场。
先打一年工试试呗!
不过这样一来,从俘虏转换成自由身,还能记着工分赚着粮食和钱币,劳动热情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就算腰都要累得折了那样,也得种完一趟,才直起腰来活动两下,几千亩向阳的棉花田不到几天,浮现出一片片绿莹莹的喜人颜色。
所以,虽然还是让资本压榨剩余劳动力累得呆呵呵的像孙子那样,可大家伙也是上班赚工资,西域棉自古以来就没有强制劳动一说!!!!
但想要融入西域的汉人是提倡记件工资来收卖人心,河西的匈奴人就不是这么人性高尚了。
同样初春咋暖还寒时候,穿着破旧又有着浓郁的难闻味道的河西诸羌,那些烧当,先羌部的奴仆也是汗流浃背的蹲下来,将身边带着的麦苗筐里绿莹莹的麦子插种到地里。
但是和轮台在谢康年吆喝声中,自愿自动就把棉花苗种下去那副火热劳动场面不同,平均六七个羌人俘虏背后,就有着一个匈奴人的建工,轮着鞭子,恶狠狠的驱赶着播种。
蹲在地上,一边累得腰酸背疼的将麦苗插进地垄沟中,那些个羌人还时不时眼神儿带着愤怒的或者惊恐向回瞄下,因为时不时,啪的狠狠一声鞭打声就传了来,尽管累得腰酸背疼的,可是这些羌人的俘虏却是连直一下腰都不敢。
另一头,被看着负责给麦田浇水的个先羌老头累得一个踉跄坐在了田埂上,坐倒了几颗麦苗,旋即三四个匈奴人建工就火冒三丈,如狼似虎的冲了上来,将其狠狠拎到铁丝网上扔上去,然后在老头子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声中,三个匈奴建工满脸狰狞的轮着鞭子狠狠抽打过去,抽得那老头衣服都破了,黑乎乎后背上裂开一道道的血道子。
听着老家伙凄厉的惨叫声,很快又变得进气多,出气儿少了,奄奄一息的模样,挨得近的那些羌人恨得无不是牙根直痒痒,却也只能继续低着头干着活,稍稍有点反抗的,就会被拎出来打个半死,有的都被活活打死了。
不过有压迫的地方,也有反抗,就在那些匈奴建工们亢奋的抽打虐杀着他们眼里没有用的老奴隶时候,另一头,几个先羌的年轻人趁机就把绿油油的麦苗扔到了匈奴建工们拴在一起的战马面前,让那些战马伸着大舌头,三下两下就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这连农奴制都不是,算得上纯粹的奴隶制了!生产效率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