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蛮虎啥样?
断发文身黑发拔齿,就一条原始的麻布裤子遮体,完全符合刘闲心目中蛮子的形象,他是闽越人,所以刘闲以为闽越人都这样。
可是从晨雾中显现出来的士兵虽然头盔衣甲样式和如今的大汉略有差别,有着点少数民族的异域特色,可也不多,甚至和金陵校尉傅德麾下的吴师皮甲有着八分相似。
这些人手里的兵器居然也是铁器,比不少郡国又贵又脆的青铜兵器要强上不少。
刘闲以为自己是西班牙殖民者和玛雅文明的第一次接触,结果却是他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人家很发达,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落后。
一队人马大约五百左右,后面的将领倒是有点东南亚风格,端坐在四个人抬着竹竿组建,带有顶棚的小轻轿子上,侧着身子,看着一副帅气模样双手撑着大剑的刘闲,或者说昂头看着他背后高耸而又怪异,与传统硬帆截然不同,用白色的麻布浸蜡制作成的软帆布,脑袋格外尖,还有着许多侧窗,看起来就格外不抗撞的怪船。
好一会儿,又是用刘闲异常不可思议,甚至还微微带有长安口音的官话,这人居高临下的问道。
“阁下何人,哪个家族,来吾闽越何事?”
“你会说官话?”
“傲慢无知的汉人,当年吾祖驺无诸追随藩君吴笍讨暴秦,受汝高祖册封闽越王,历代王子亦曾出质长安,唔…………”
提到这个,这个穿着更华丽皮甲的闽越贵人顿时一副被当了乡巴佬的模样恼火起来,然而更加高高在上的盎然念诵半天,他忽然声音顿了住,紧接着猛地从滑杆上还昂起了身子,格外向下趴了下去,将脑袋伸长,瞪圆了眼睛瞅着刘闲。
一副基佬模样看得刘闲都后背发毛了,拧着自己大剑的剑柄都要发火了,他却又亢奋的叫嚷了出来。
“你,孤认得你!”
“你是当年那个被大汉太子用棋盘把脑袋砸出猴脑的吴国太子!”
“没错!当初脑袋包得跟粽子似的,吴国太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本来他还想隐藏身份来闽越国里挑外撅,这下好,直接暴露了不说,还是暴露在这事儿上,听着这家伙大呼小叫,刘闲差不点没趴地下去。
这家伙还挺自来熟的,滋溜一下就从滑杆上翻了下来,他还扑腾扑腾跑到了刘闲身边,明显在长安那些纨绔子弟那儿习得的流氓习性,很无礼的一伸手搂在了脖子。
“下民汇报,有怪船临我闽江,我还当是南越那帮家伙,却不想是吴王太子,真乃稀客,快请快请!”
“唔~~~,请…………”
………………
有了个熟人,既是坏事又是好事,坏事儿是刘闲的里挑外撅计划就得收款几分了,可好事儿也是一目了然的。
这时候可没什么国际法,刘闲能在单于庭上说上话,靠得可是实打实的军功以及刺猬一样的防御,让军臣伊稚斜等匈奴名王束手无策了,他们才拿刘闲平等对待,如果要隐姓埋名装孙子,说不定得被收刮好几回,还得被欺凌鄙夷,可现在,刘闲直接就走进了闽越高层来,还跟着这自来熟,曾经同铁窗为人质闽越国太子驺成邀请上了滑杆上。
“还是陛下好啊!仁义以待诸国,怜悯我闽越孤悬海外,偏远贫弱,赏赐诸多器物工人,到现在吾闽越国上下都受其惠及,安享太平!”
一边说着滑杆摇晃着,驺成一边还一边拍着文帝的马屁,不过提到这个时候,他也显得格外的得意洋洋,因为沿着闽江岸边逆流而上,明显能看到江两边开垦的农田郁郁葱葱,闽越人犹如诸葛丞相那样躬耕陇亩着,与汉人百姓无异。
这让刘闲又酸了,都是政治动物,都是太子,驺成的炫耀之意刘闲半只耳朵就能听的出来,他在长安城当人质,学到了耕田技术,还带回来了打造金属器具的工匠,大大提升了闽越国的生产力,回报就是巩固了他的地位。
看他随意带领闽越国的宫廷卫队,独自去江边迎接外船就可见一斑,外交可是重要权利。
寡人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不过这也显示了闽越国的消息闭塞,到现在还不知道长安的权利交替。
“先帝已然大行,新帝继位已近一年了!”
“新帝?哪位继承大位的?”
“将孤脑袋削成猴脑那位!”
这是个便宜人情,就算刘闲不说,闽越人也早晚知道,而且晚知道些也不会有多大损失,毕竟一直到武帝中后期,才会对周边小国动手,景帝时代的政治环境还是很宽松的,所以他顺水推舟的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驺成这货好像被惊雷轰了的猴子那样,呆滞在了原地,片刻之后才又喃喃的问了出来,可刘闲又是洒脱的一指自己脑门之后,这货立马以一种很异样的眼神儿盯到了刘闲身上,看得他恍惚了一秒,这才没好气的哼出声来。
“孤是从吴郡而来,我要有事儿能到得了这里?连长安都出不了吧!”
这话在理,立马就说服了驺成,让自来熟的闽越太子挺白净挺帅一张脸立马变得又笑成了一朵儿老菊花那样。
“吴太子哪儿的话!”
也是吃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