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雨有意和她再聊几句,摸摸她的底。
“沈宁是吧,这段时间还要多亏了你对我家方恒的照顾,他这个人向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又特别热心和仗义,真是……”
沈宁看出了张若雨眼中的防备,当即解释道,“我和他不熟,更谈不上照顾。
只是方同志是个热心肠,在知青点时,不论见谁有困难都愿意帮一把。
今天谢谢他来看三丫,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帮三丫办理出院,就先告辞了。”
方恒见沈宁避之不及的模样,顿时难受到极点,“我陪你一起去,等会一起回村,也方便照应……”
沈宁却不给他机会,看着张若雨身上散发的隐隐敌意,笑着告辞,“不必,你们未婚夫妻许久不见,应该有许多话要聊,我就不打扰了。”
方恒看着她毫不留恋转身就走的背影,心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空荡荡的,疼得厉害……
眼见方恒跟丢了魂一样,张若雨在方恒的腰间拧了一把,半打趣半认真的说道,“我看你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要不要跟着她一起走啊!”
方恒疼得直皱眉,冷着脸看向张若雨,推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你怎么突然来了?我们不是说好,就此分开,再过一段时间就和父母们坦白.....”
张若雨的眸色很深,像是一汪看不见的湖水,忽然带上了些许委屈,“怎么,以前用我用得顺手,挡了无数烂桃花。
现在有了心仪的对象,说扔就想把我扔掉了?方恒,你也太没良心了!”
方恒的眉头皱得死紧,“别胡说八道,什么扔不扔的。咱们当初……”
“咱们当初是说好了,借着你下乡的机会,等个一年半载的就和两边父母明说。
可你这才下乡不到半年,就要解除婚约,怎么,我的脸不要了吗?
再说就算是要解除婚约,也只能我先开口!”
方恒愣了一下,“是这样,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我有了喜欢的人!”
“呵,有喜欢的人怎么了,也不见得她会喜欢你。解除婚约的事,等你真的把她追到手再说。
放心吧,真到了那一天,我绝不会耽误你好事,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现在就追上去跟她解释解释。”
方恒神色和缓,明显有些意动。
张若雨的眸色更深了,嘴角弧度都有些绷不住,心头涌起一阵怒火。
这人还真的准备让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去找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自己和方恒的婚约只是迫于父母的压力?
解释自己其实早就对方恒动了心思,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却不好明说,才借着这娃娃亲想把他拴住?
解释自己为了不让方恒排斥自己,两人才口头协定了什么见鬼的条约!
真是可笑,她张若雨从小就是天之娇女,看中的东西只能是她的,除非她自己不要,否则别人休想从自己手中夺走!
别说沈宁不行,就算是方恒他自己也不行!
方恒叹了口气,到底没再说什么,“走吧,我带你找个招待所住下。”
“住什么招待所,我也想深入了解你们知青下乡插队的生活。
我在你们知青点借住两天,应该没问题吧?对了我记得跟你一起下乡的女知青还有个叫孙苗的,怎么没看见她……”
方恒的脸色有些古怪,似乎在诧异张若雨竟然会提起孙苗,“她出了变故,办了病退,已经回苏市了。”
张若雨的眸子颤了颤,“病退?她生什么病了?我之前见过他挺好的一个女同志啊,是出什么事了吗?”
方恒现在心烦意乱,并不想跟她多说。况且说到底,孙苗和他也不过是有几分同校情意,他也从没将她放在心上。
可张若雨却执意要住在知青点,方恒也拗不过她,两人只好启程回了何家村。
……
沈宁倒是神色如常的回了医院,在医院走廊看见了顾长庚的背影,顿时放慢了脚步。
虽然很感谢顾长庚暗中帮自己调查,找到了王宝珠买杏仁粉的人证……
可她也可没忘记,那日这个家伙直接撞飞了自己的保温杯,害得自己没来得及喝口灵泉水缓解一下,多遭了好多罪。
想到“命理相克”的说法,默默地退到一边,她知道医院收了一批受伤的战士,医生和护士们都高度紧张,想来,他应该是来看战友的。
可本来朝前走的顾长庚像个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停了下来。
沈宁连忙躲进了楼梯的拐角处,等了许久,才慢慢探出头来。
冷不丁地撞进一双狭长冰冷的眸子中,他的语气有些冷漠,“你在躲什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不敢见我。”
平铺直叙,甚至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沈宁吓了一跳,察觉到顾长庚语气中的不善,压住内心的慌乱,尴尬的笑笑,“没……没有,我就是系个鞋带。”
说着沈宁作势蹲了下来,可下一秒看着自己大棉鞋陷入沉默。
她一时紧张,竟然忘了姜媛媛怕自己冻脚,特意给自己带了双厚实的大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