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
秦九胳膊上打着石膏,额上肿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肿包。
路猛偷偷瞄了秦九一眼,想笑又不敢笑。能让九哥吃这么大亏的人,可真的不多见。
好在那人只是想逃走,不然对着九哥的心窝子捅上一刀,现在自己还不知道去哪哭丧呢。
秦九阴沉着脸,对着路猛示意,路猛立刻关上了病房门口,伸手在王麻子的伤口上狠狠一掐。
“啊啊啊!”
原本还在昏迷的王麻子被硬生生地疼醒了,眼睛被打得凸起,全是血丝,肿得完全睁不开,只能勉强眯成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瞧见两道人影,立在自己的身前。
他惊恐想大叫,可脖子上猛地贴上一个冰凉锋利的匕首。
他咽了咽口水,“有……有话好说。”
他的声音嘶哑,好似声带也受了重伤,声音虚弱无力,甚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路猛挑挑眉,收回了匕首,就王麻子那蚊子哼哼似的叫声,也不怕他招来他人……
“王麻子。”
秦九站在床前,看着他的惨状,心底竟然生出几分庆幸,自己一时大意,上了那女人的当,还好那人也没想伤害自己,不然……
秦九有些不敢想象,要是自己也落到王麻子这个大小便失禁的境地,那可真是生不如此。
他清了清嗓子,“王麻子,知道我是谁不?”
“九……九哥。”
秦九满意地点头,“你去巷子做什么?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为什么打你?”
此刻王麻子才有一种捡回一条命的幸福感,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活活疼死了。
“呜呜,我就是看沈宁往那个巷子里去了,我就想跟去看看,占占便宜,可我也没想到啊,刚到了巷子就被打了闷棍!
救命啊,那人是真的要打死我!真的是要杀人啊!”
王麻子还记得那刻骨铭心的痛楚,和无边无际的恐惧……
“沈宁?”
秦九重复着这个名字了,脑海里浮现那个瘦削黑黄的妇人,总觉得有些对不上号。
他还想再问,可王麻子显然已经陷入恐惧癫狂中身子不停地抽搐,病床上有腥臭的液体晕开……
秦九嫌恶地退了两步,这时走廊里传来姚婆子的哭嚎,“警察同志,你们要给我做主啊,我儿子一直老实敦厚,如今却被人给害了……”
秦九眉头一皱,闪身出了病房,边走边吩咐道,“派个人暗中盯着王麻子。
还有那个叫“沈宁”的,找个机会去姚婆子那套个话,我要知道这事的全部经过……”
姚婆子哭爹喊娘,又哭又闹,可民警同志问起来时,却连一句有用的消息也问不出来。
王麻子更是惊吓过度,别说指认凶手,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一有人靠近就吓得抽搐尖叫,抖个不停……
而姚婆子在得知自己的儿子连蛋蛋都被人踢碎了以后,整个人都绷不住了,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悲痛欲绝。
虽然没有半点证据,可这姚婆子就是把这事赖在了沈宁头上。
要不是沈宁那个贱人非把自己送到局子里,自己的好大儿也不会来派出所,就不会有这一劫难,更不会被人打成这样,伤了命根子。
姚婆子越想越恨,恨得眼底猩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医院又来催缴医药费了……
姚婆子看着王麻子的惨状,只觉得心如刀绞。
反正自己的儿子已经这样了,自己给他存的老婆本又有什么用的呢?
咬咬牙,从内衣兜里掏了出来……
可还没走到缴费窗口,在楼梯间就被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拉走了。
姚婆子吓得周身颤抖,牙齿不停地打颤,“你……你是谁!”
路猛嘿嘿一笑,尽量看上去柔和一些,可姚婆子险些被这皮笑肉不笑的狰狞吓着了,“你……你谁啊!救救……救命!”
想要呼救的喊声戛然而止,姚婆子的目光落在路猛抽出的一沓大团结上。
咽了咽口水,“你……有什么事吗?”
路猛嘿嘿一笑,塞给她一张大团结,“我和麻子哥是朋友,这不听说他受伤了,来看看,这点钱你先拿着……”
路猛话还没说完,姚婆子已经将他手中的钱都夺了过去,吊梢眼满是精光,“谢谢,谢谢啊,你可真是好人。”
路猛一愣紧接着又笑了起来,“诶,大娘,麻子哥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到底是哪个黑心肝的下了这么狠的手。”
姚婆子立刻来了劲,哭嚎着,将事情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期间还翻来覆去地咒骂沈宁。
“这事和那个小贱人脱不了干系!我家麻子就是追着她进的巷子!才遭了难……”
路猛耐心听完,“没了?说完了?还有要补充的吗?”
姚婆子一双眼睛都肿得像个核桃,茫然地摇摇头,“没了,总之就是沈宁那个贱人……”
路猛不耐烦地点点头,又像拎鸡仔一样掐住了姚婆子的脖子,一手抢过刚才给她的大团结。
姚婆子一脸震惊,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陆猛将一张白纸黑字印着红手印的欠条,怼到了姚婆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