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庚伸出的手僵在原地,他从没想过伤害她,哪怕知道她的行为处事和自己的原则相悖。
也只是懊恼自己竟然没早做准备,给了顾玉娇可乘之机,差点让小姑娘受到伤害,没有早点发现沈宁思想偏激,将她引回正途上......
可沈宁竟然对自己这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吗?她竟然觉得自己会伤害她?
顾长庚本就不善言辞,可此时他还是觉得有些受伤,心头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知从何说起。
伸出的手,缓缓收起,定定地看着沈宁......
可沈宁看着他幽深深邃的眸子,明显误会了顾长庚的意思,又往后退了几步。
沈宁也不知为何眼睛酸酸涩涩,心里空荡荡的,她抿了抿唇,两只手紧紧地拽住自己小挎包的袋子。
“我不想骗你,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我不觉得我做错了,就算你送我去派出所,我也不会承认的,你们也没有丝毫证据证明这事跟我有关系……
总之真的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以后……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了,不会再出现碍你的眼!”
说完转身便冲出了病房,险些撞上刚回病房的李大牛,“诶,小沈知青,你跑什么?干嘛去!”
李大牛诧异地摸着后脑勺,转头看见犹如雕像似的顾营长,病房内的所有色彩好像随着那个小姑娘一并被带走了,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
李大牛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这是怎么了,营长,小沈知青她......”
顾长庚向来是个有原则又果决的人,之前还可以自欺欺人,沈宁只是有些小心思,可人不坏,可今天她结结实实地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顾长庚站在窗户上,目送着沈宁离去的背影。
李大牛看着桌上的保温桶,一拍脑门,“呀,小沈同志的保温桶都忘带了,下次拿什么给咱们送汤啊。”
顾长庚叹了一口气,“她不会来了。”
......
沈宁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门就将自己埋在被子中。
她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顾长庚是为数不多的对自己好的人。
在沈宁心里,顾长庚亦师亦友亦兄长。
不可否认,沈宁很在乎他的看法,她不想在他的眼中看到他对自己的失望。
她逃避了,她想,自己和他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了,两人不应该再见面了......
他是国之栋梁,自己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没有远大抱负,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早就该认清楚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沈宁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白白净净干净的手掌,自嘲的笑了笑。
叫了几天“顾大哥”,难道他顾长庚就真的能变成自己的亲大哥,真的站到自己这边不成。
呵......可笑……
......
秦九翻墙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宁靠着窗户,对着日光欣赏自己的白皙纤长的手指。
日光透过她的指缝照在她的脸上,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秦九没什么文化,满脑子也就是两个字,“好看!”
他不禁咧嘴一笑,“嘿!看不出你还怪自恋的!
刚好,我最近在海市那边搞到了几瓶指甲油,你要是喜欢我回头给你带过来。”
沈宁嘴角一抽,刚才那点子伤感落寞瞬间消散殆尽,“大白天的你怎么来了!要是被人看见了......”
“我秦九办事你还不放心!来来来,分赃了!”
秦九眉飞色舞地,“诶呀,你是不知道,这回可真是没白跑,真是......太刺激了!
你肯定猜不到我从那两个王八犊子那弄到多少钱!整整......”
沈宁:“一万!”
秦九一愣,“呀,神仙啊?你咋知道!”
“呵,顾玉娇不知道抽什么风,刚好去医院了,正好看见我,那哪能忍得住啊。对着我又哭又骂,我才知道比起王远山来说,那咱俩还是有良心的。”
秦九这一听,立刻就反应过来,“啥?这王远山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我看他那媳妇对他掏心掏肺,他竟然算计她媳妇!
妈的!早知道我就不该拿了钱就走,就该守在那里打他一顿!”
“别闹!你以为民警吃素的,这段时间你们给我消停的,不许出门,不许闹事,安安静静的,我估摸着王远山他们很快就又要离开黑省了。
你现在有了这笔资金,够你和你兄弟开销一阵了,不许在外头胡作非为!”
秦九一愣,心头泛起了几分暖意,抿了抿唇,还是没压住笑意,故作漫不经心道,“我们也是有原则的,一般只做黑吃黑的事。
你放心,我信你的,会乖乖等到明年,看看政策再做决定。
再说,你以为我们喜欢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啊,还不是生活所迫。”
沈宁抬眸看他,知道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做到,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几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