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来陆家的第三个中秋,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
那时候她已经基本走出了父母离世的阴影,和陆家人也亲近很多。
但却仍不喜欢那种人多热闹的场景。
家里长辈也就不曾带她出席过什么宴会,加上出于对时染的保护,外人知晓她身份的也就不多。
长辈们来陆家,为了热闹偶尔也会带上小辈。
时染喜欢坐在院子里看书,陆远舟就让人在后院搭了秋千架子。
这天为了躲人,她也在后院坐着,陆淮和林阳被迫在屋里陪长辈坐着。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几个男孩已经将时染推倒。
“没爹妈的野种,给我捡个球都是抬举你。”站在最前面的男孩,是这几家生意最大的。
这些人年纪不大,却已经学会了狗眼看人低。
时染白裙子沾了不少泥灰,她沉默起身,毫不犹豫拿起架子上的书,就砸了过去。
领头的男孩额头被书的棱角砸中,立刻破了一大块,他恼羞成怒,又动了手。
剩下几个男孩犹豫一下,也跟着动了手。
“你个贱人,敢打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小姑娘被打倒在地,白纱裙子被扯烂,挣扎反手,咬着牙一颗眼泪没掉。
林阳最先听见动静,向来斯文稳重的孩子,难得动了手。
“滚!我妹妹也是你们能动的?”
陆淮力气更大,三五拳打翻两个,他指了指几人:“你们玩完了!”
“是她先动手!”为首的男孩恶人先告状。
林阳抱着时染起身,冷笑一声:“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陆远舟回来的时候,这几个男孩正被长辈呵斥着跪在大厅里。
陆家人向来体面,但这次,没有一个人阻止下跪这样的举动。
那些人想给陆远舟搭话,他看都没看一眼,就上了楼。
时染已经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身上的伤也被处理过。
这会房间内只余下林阳陪着。
“大哥,没有父母的孩子,是不配再得到爱吗?”她靠坐在床头,神色恹恹。
林阳抬手摸了摸她脑袋:“怎么会?我们染染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全世界都会喜欢的。”
听着这话,她抬头看了眼门外, 意思不言而喻。
林阳把人抱在怀里:“那些不配称为人。”
她仰着头,尽量不让眼泪落下。
林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别担心,我会永远保护你。”
她忍了半天的眼泪,簌簌而落,像是风雨中落败的桃花,美丽却脆弱。
“会永远吗?”
就连父母都没能永远陪伴,这样毫无血缘的兄妹,又怎么可能永远?
“会永远。”
“你以后,结婚了,也还会吗?”
年少的人,实在难抵挡永远这样词汇的吸引力。
她渴求得到真挚,而恒久的爱。
林阳小心将她放在床上,给她掖了掖被角:“染染,结婚不是人生必选项的,所以别担心,好好睡一觉,我会永远保护你。”
“说了永远,就会是永远。”
陆远舟没有再进去,沉默下了楼。
他让这几家人直接回去,没过多久,这些人家里的生意都陆续宣布了破产。
后来,陆远舟注意过,时染对林阳态度是不同的。
她在林阳面前,更温和,更容易开心满足。
其实最初,得知时染和方迟谈恋爱,陆远舟是意外的。
有了林阳这样的白月光,方迟各种条件,实在是差了些。
他只能解释为,人的情感总是无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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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看着时染笑盈盈接过林阳递来的礼物盒子,她嗓音轻快:“好沉啊,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林阳轻笑,
时染点头,小心打开,方盒子里装了满满一盒子珍珠,个个圆润透亮。
是上好的淡水珍珠。
她眼睛明显一亮:“好漂亮啊。”
“这样一比,我给你们挑选的礼物才是差了点。”
她送了林阳一只手表,给陆悠的是一条围巾。
但两人拿到,神色见是明显的高兴满意。
尤其是陆悠,神色是明显的欢喜。
时染一抬头,看到陆远舟目光正落在那只表上面。
眉眼动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今天一直沉浸在姑姑和大哥回来地喜悦中,好像都没有怎么给他说话。
正好王姨端着洗好的水果过来,她拿了颗最大最圆的橙子。
刚要去拿水果刀,陆远舟已经拿起来,并向她伸手。
明显是要她手里的橙子。
“我来就好。”时染弯着眉眼。
这可是要切给他的呀。
陆远舟难得没坚持,伸手把刀递了过去,却不忘嘱咐:“小心。”
她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小叔还拿自己当孩子,切橙子这么点小事,哪里用得上专门嘱咐一句。
圆溜溜的橙子被一切四瓣,感觉块有点太大,她又小心切成八瓣。
陆远舟盯着她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