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的心海,宛如被一阵不期而遇的风拂过,泛起了层层涟漪,那是杨嫂子的话语在她心中激起的波澜。
她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目光穿过晨雾,紧紧锁定在那辆缓缓驶去的大巴车上,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在这个落后贫困小村庄里,女孩们一旦踏上外出务工的路途,便如同放飞的风筝,线虽在手。
却不知何时会断了联系,最让人忧心的,便是她们纯真的心灵被外界那些擅长甜言蜜语的男子所俘获。
远嫁,对于世代耕作于此的农人来说,无异于一场没有归途的旅行,是割舍了故土与亲人,投身未知命运的决绝。
而那些温顺听话的女孩,往往被长辈们寄予厚望,留在身边,延续着祖辈的传统与安宁。
至于那些自由恋爱的女孩,一旦恋情曝光,难免要承受村里人或好奇或嘲讽的目光,仿佛她们的选择是对这片土地的一种背叛。
玉兰的目光随着大巴车的远去而渐渐模糊,她的心中默默为冬梅祈福,愿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能在繁华的都市中保持本心,一切顺利。
她暗自祈祷,冬梅莫要轻易被外界的繁华所迷惑,更不要被某个轻浮男子的花言巧语所打动,草率地将自己的一生交付,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热闹的酒席,仅仅因为一份打工的缘分,便与某个人共度余生。
这样的结局,玉兰无法接受,也无法想象。
然而,心中的不安如同野火燎原,越烧越旺。
她终于按捺不住,决定求助于张家村那位传说中的看香老太太。
送完闺女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她蹬上那辆老旧的自行车,车轮在崎岖不平的土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仿佛是岁月在低声诉说。
抵达张家村时时间八九点,但瓦房院子前却依旧热闹非凡,轿车一辆接一辆,将狭窄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玉兰心中暗自惊讶,这看香的老太太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连市里的人都慕名而来。
据说,过了中午十二点,老太太便不再接待求卜之人,无论路途多远,一律拒之门外。
队伍长龙般蜿蜒,玉兰排在末尾,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十一点半,终于轮到了玉兰。
屋内,烟雾缭绕,老太太端坐于神坛前,双目微闭,仿佛与世隔绝。
四周一片寂静,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这份神圣。
玉兰学着前面看香人的样子,虔诚地磕了三个头,点上一封香,然后坐回长板凳上,心中忐忑不安。
“名字,年龄,属相。”老太太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手中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显得格外神秘。
玉兰左右看了眼排队的人,有的是问姻缘的,有的是求子的,还有的是问财运的,都不避讳人,老太太也没有说轮到谁其余人退出去。
思索再三她缓缓报出女儿信息:“王冬梅,今年虚岁十七,属龙,五月初五生的……”
“时辰不必报了。”老太太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玉兰立刻噤声,全神贯注地看着老太太。
只见老太太眯着眼睛,一边观察着香炉中香烟的走势,一边快速掐算着手指,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但那声音太低,无人能听清。
这一刻,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老太太身上,那份敬畏与期待,仿佛是对未知命运的最后一丝寄托。
尽管时针已悄然逼近中午的十二点,预示着一日的看香即将落幕,然而在那略显昏暗的屋内,玉兰与身后七八位看客依然依依不舍,未曾有丝毫离意。
他们之中,多是出于一份难以抑制的好奇之心,仿佛这热闹的场景,即便是旁听,也能为平凡的生活添上一抹别样的色彩。
前方,那位被众人簇拥的老太太,正以一种近乎神秘的姿态,解读着香火所传递的信息。
她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击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坎,那份准确率之高,令人不得不暗暗称奇。
人们从那些前来问香者的表情变化中,窥见了老太太话语的力量。
“你,欲求何事?”老太太突然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直视着玉兰,那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洞察人心的力量。
玉兰心中一怔,终于轮到她了,还以为今天看不成了呢。
可是不是说这老太太能未卜先知,无需多问吗?为何此刻又突然开口相询?
她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怠慢,略一思索后,便道:“我想问问我家闺女在外的情况,尤其是今年的桃花运……”
说到这里,她不禁有些犹豫,言辞间透露出一丝尴尬。
毕竟,女儿不到法定结婚年龄,若被旁人误解为自己急于嫁女,换取彩礼,那可就大大不妥了。
老太太一头银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那双眼睛更是犀利深邃,仿佛能穿透人心。
她略一沉吟,便断言道:“你尽管放心,这孩子福泽深厚,即便是人生路上偶有波折,也能轻松化解。”
“你无需过分忧虑,只需顺着她的心意,让她自由发展便是。这孩子命格非凡,乃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