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离宗的弟子中添了一人。
正是吴忧。
宗外,吴忧正脚踏飞剑停在半空,看着庞大的宗门建筑都逐渐隐于云雾间,不见踪迹。
“神奇啊……”吴忧感叹道。
这是护宗大阵的障眼法。
话说今天出宗历练可是花了他不少功夫。
主要是说服姜炳耗的时间太多了。
他手中的地图上,一根金色细线正指向前方。
纵云山,距镜天宗百里有余。
此山灵气充裕,灵植品种丰富,产量可观,山上妖兽多为一阶,二阶已是稀少,危险系数相当低。
是个门内弟子历练的好去处。
一人一剑划破长空。
此去纵云山百余里,其实也不过御剑十几分钟的路程罢了。
在修仙界,这个距离就跟在家门口一样。
吴忧顺着地图指引飞掠过一众荒山野原,这行的目的地也逐渐显露了真身——
数条小型山脉聚集而成的山体群闯入视线,一横即去百里。
这就是纵云山了。
在半山间轻轻落下,吴忧收剑入鞘,打量四周。
山间溪涧水声轻快。
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河自不远处流淌而过。高大粗壮的树木将阳光遮得所剩无几,脚下的青苔也因此生长得极厚。
吴忧蹲下身,手掌试探着触碰脚下厚厚的青苔……轻轻按压。
柔软,湿润。
(* ̄︶ ̄)
摸着真舒服。
与远看时庞大山体带来的压迫感不同,踏入此山后,倒只让人觉得宁静安详。
站起身,他拍打了拍打双手,扶着剑柄,神念骤然扩散开来。
……
妖兽的痕迹并未发现,倒是惊动了几只灵性较足的小兽,被窥视的感觉让它们慌忙逃窜。
“看来要多找一会了。”
迈开步子,吴忧踏着青苔铺就的地毯,向着纵云山更深处走去……
……
山崖下一只身覆墨色甲壳的庞然异兽正在食用刚刚猎获的一只鹿。
玄甲豸。
这种异兽身上绝大部分都被一种质地相当坚硬的黑色甲壳保护着,血肉质地也极为坚韧。
六足,长尾,三对黑色的方瞳排列在头部两侧,甚是凶恶,口器如放大后的昆虫。
它的习性很简单——永远在捕杀与进食的路上。
只需一眼,便知道这等邪物不应存在于世上。
突然,玄甲豸停下了进食,抬起头警惕地四下张望。
口器上还挂着半截血淋淋内脏。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自林间传来。
一俊朗白衣修士显露了身影,走出树丛。
他缓缓拔剑而出,眉头紧锁,丝毫不掩厌恶之色。
“妖兽……就是这种东西?”
不久前,吴忧用神念锁定了这只二阶妖兽的身影,寻至此地,却没想到对方是这般模样……
这家伙是从欧美怪兽片场跑出来的?
玄甲豸猛然转身,将鹿尸压在身下面对吴忧,前足抓地放声嘶吼。
霎时间腥风扑面。
周遭的树冠都被劲风吹得向后倒去。血沫、碎烂的内脏以及玄甲豸带腐蚀性的唾液都随这嘶吼一并喷溅而出。
吴忧依旧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没有半分慌张。
手腕一转,他周身灵力透体而出,便瞬间吹散了扑面而来的秽物!
低垂的剑尖离地尚有一寸,锋锐的剑气却已随着他的脚步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剑痕。
声势无用。
见对方没有退意,那玄甲豸当即暴起扑向吴忧,如一座山岳般呼啸而来!
身形未动,吴忧举剑相迎。
……
一声痛苦的嘶鸣,黑血倾洒半空。
断肢轰然落地。
玄甲豸身形急退,六只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修士。
方才它腾空前扑,却在将与吴忧剑锋相接之前惊觉那剑的危险,硬生生甩尾改变方向,才躲过了被一分两半的命运。
却还是被斩断了一条前肢。
往日凭恃的坚硬甲壳在吴忧的剑锋之前没有发挥出半点作用,如同被切豆腐一般随意斩断。
“呲——”
剑上的一抹污血在剑气蒸腾下发出响声,如同烧红的炭炉盖上的水珠,消弥于无形。
“反应还挺快。”
吴忧挽了个剑花,脚步疾踏,变了路数。
眼前一花,他便已贴至那玄甲豸面前,挥剑斩下……
竟然是想跟妖兽贴身相搏?!
这是一个人族修士面对妖兽时的下下之选——除非你走的是人形凶兽的锻体路子。
但此刻却是吴忧占尽了上风。
玄甲豸致命的口器与利爪挥舞,每次都贴着吴忧的衣角擦过,却伤不到他分毫。
这让它愈发暴躁。
吴忧游刃有余地躲避着眼前妖兽的攻击,不时斩出一剑,看上去相当随意。
但那剑光,无论玄甲豸如何躲闪,都像在把自己的肢体往吴忧剑下送。
一剑落下,必断一肢。
分明是对等的境界,却打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