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五一米六。
一米五一米六。
身上被搜刮的干净,腿又疼,阿长身子一晃一晃,走起路来恨不得一步三颠,没半点蓝忘机的坚强不息。
温晁训完话,众多世家子弟被招呼着齐齐往分配的住舍去,魏无羡一阵歪风样飘过来。
“这是怎么了,腿是伤了还是折了?”
蓝忘机脸色苍白,走在前面,听见话轻飘飘往后瞟了眼,不发一言。
魏无羡内心“咦”了声,有些好奇蓝忘机这次怎没当那惹人烦的王母娘娘。
阿长严谨地踩踩鞋里藏的东西,身上的吃食被尽数搜走,得亏她早有准备藏的隐蔽。注意力全放在脚下,阿长边庆幸边回,端的漫不经心:“被我师傅打的。”
啊?就光先生?
当年求学男女大防稍稍放开,就光先生教过他们礼仪乐理,回答不上问题也温柔体贴的让人坐下,是姑苏蓝氏少有的温柔派教学老师。
魏无羡安慰的话想从嘴边咽下,被噎的不上不下。
追来的江澄也是目光复杂。
你是多皮啊,让那么好一先生打成这样?!
两人身高都有一米八几,生了身漂亮肌肉,亦步亦趋走在阿长身后步子迈的畏缩,徒像两个身强体重,不知人事的大傻子。
走到一处小林,阿长猛地回头对着他俩,细伶伶的手指头抵住一人鼓鼓囊囊的胸肌,一脸严肃。
“别跟着我了,再跟就到女修宿舍了。”咋这么没眼力见啊,我要藏东西了大哥们。
阿长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留两人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莫名尴尬。
温晁所谓的“教化”,也就是每日站得高高的,在众人面前发表一通讲话,相当于现代每逢重大节假日的校长讲话,面上不仅要克恭克顺,必要时还要求他们齐声为他欢呼。
夜猎之时,行为更是离谱,把天之骄子当身前卒使的也只有温晁了。
不仅如此,每日吃食都是清汤寡水。
温水泡叶子,温水泡树皮。
真??清汤寡水。
吃的阿长眼睛都绿了,梦里都是绿油油一片。
五十年代闹饥荒都没这么难捱的吧。
阿长原本的计划筹谋荡然无存,迫切的想给岐山温氏点颜色瞧瞧。
她要往岐山温氏的吃食里下强力巴豆!
这就是她一直在脚底下藏的东西!
现在估计都入味了吧。
这巴豆为避嫌疑本是所有人都要入口的,没成想岐山温氏一点不做人,把几个灶台分的清楚。他们吃山珍海味吃的油光满面,这清汤寡水吃的要人胆汁都吐出来。
那就怨他们自作自受了。
去厨房的话……
缺个人里应外合啊。
阿长思忖片刻,眼睛忽地一亮。
哦~
决定了!她的好朋友——魏无羡!
魏无羡:?
魏无羡:!
这日,众人大清早没和前两天一样被温氏家仆轰起来,颇有些惊奇。
四处弥漫着一股隐隐约约的腥臭。
反常必妖,众人纠结在一起面面相觑。有胆大弟子撩开温氏家仆的帐篷想询问几句,篷内却空无一人。
真是奇怪。
众人陷入了沉默,不知岐山温氏又想了什么作弄人的法子。
阿长和魏无羡藏在角落里背过头憋笑,两人头对肩合在一起,身体贴在一块,律动共鸣,眼见阿长要笑出声来,魏无羡眉心一跳,急忙去捂。
不经意间手指戳进温湿的口腔,不等魏无羡春心多荡漾几下,下一刻指头便被咬了个正着。
魏无羡影子在地上晃了两晃,一只手捂着阿长大半张脸,另一只手去捂自己,乌黑的眼睫被凝湿,很憋屈的在手心里含含糊糊地“嗷”了一声。
铁牙吗这是。
半晌,金子轩最先按耐不住,扯了扯衣领,阔步往温晁住所去走。
他从小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长大,却被温晁揪着日日当众责骂。
脾气早快爆了。
剩下一堆人连忙跟过去。
离温晁那屋越近,臭味越是明显,众人心里隐有所思,听到温晁对侍从的无能发怒声更加确定。
“(噗噗噗)是谁!到底是谁(噗噗噗)——在菜里下了巴豆!啊啊啊啊啊(噗噗噗)!”
江澄最先反应过来,趁没人注意狠狠瞪了魏无羡一眼,连忙找补,低声朝众人道:“也不知谁如此有胆量,属实出了口恶气,令江某实在佩服。”
蓝忘机微微叹口气,眸色明暗难辨。
大部分是些嫉恶如仇,未极冠的热血少年人,都不想让人看低了去,听见这话纷纷附和。
变着法的骂语掺杂快乐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岐山教化会第四天。
前所未有的热闹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