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落,余晖倾洒 伴随着穿透心魄的鸣金之声,依附于城墙周边的燕军像潮水一般退回了军营。 步军先退、弓弩手压阵、骑兵往来策应,经过这么久攻城战的磨炼,燕军的士卒早就成了训练有素的老兵。 可惜了,他们依旧啃不下朔风城的城门楼子。 和往日一样,除了多出数百具尸体之外,燕军没能前进一步。 一具具死尸横七竖八的铺满大地,冬风呜咽,将血腥味吹向四面八方。 夜幕就这样再一次悄悄降临,笼罩着黄沙大地。 不对,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片修罗场。 “呼~呼~呼~” 晚风呼呼的吹着,冬季的夜晚越来越寒冷,军卒们甚至需要哈气取暖。 就在这一片静谧之下,燕军军营中似乎藏着些许异样的动静。 “窸窸窣窣~” “噗噗噗~” 土坡背后 那些燕军挖了一个月的地道入口处站满了黑影,一连串的人影正迈着敏捷的步伐顺着地道蜂拥而入。 脚步声杂乱~ 所有人都面色阴翳,目光凌厉,脸上不带丝毫的情感。 在寒冷的冬夜时分,这些燕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们只穿着一件黑色夜行衣,丝毫不觉得寒冷。 所有人的背后都 系着一把把锋利的燕刀,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征程。 拓跋宏和董鄂木琅的面前站着一名壮硕的男子,此人乃是拓跋宏的得力干将:莫尔刹。 虽然才三十出头,但莫尔刹十几岁就跟着拓跋宏四处征战,硬是从一名亲兵一步步升到了军中偏将,足见其能力不弱。 拓跋宏看着莫尔刹,语气冷漠的说道: “再给我重复一遍军令!” 莫尔刹抱拳低喝道: “进朔风!杀凉军!开城门!” “嗯,有股子气势。” 拓跋宏微微点头,目光从一道道黑影的身上扫过: “不枉我把这五百号精锐交给你。” 从地道进入朔风城的燕军步卒总计只有五百人,清一色是百战精锐,他们将要像一把尖刀一样,插进凉军的心脏! 等他们打开的朔风城门的那一刹那,胜利就将属于他们! 在扫视一圈只有,拓跋宏看向莫尔刹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担忧,轻声道: “此去或许是九死一生,如果事不能为……” 拓跋宏终究还是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只是站在一旁的董鄂木琅有些隐晦的皱了下眉头。 “将军!” 莫尔刹满脸凝重的抱拳道: “莫尔刹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有幸能跟 着将军征战沙场,这辈子值了,把命留在这里也无所谓。 将军无需多言,就算是死,末将也定要从凉军的嘴里拔下他两颗门牙!” 莫尔刹浑身杀气腾腾,光听这几句话就知道这位悍将是抱着必死之心入城的。 其实莫尔刹此时的心头泛起了些许暖意,因为拓跋宏从来不会说什么温柔的话语,今天却关心了一句。 就这短短的一句,足够莫尔刹豁出性命了。 拓跋宏不再多言,轻轻挥手: “出发!” “诺!” “出发!” 莫尔刹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黑乎乎的地道内,而拓跋宏一直就这么安静的站着,直到数百人全部消失他才有了动作。 只见他对着地道口微微弯腰,喃喃道: “兄弟们,是我拓跋宏辜负你们了。” 一旁的董鄂木琅一挑眉头,轻声道: “拓拔将军,慈不掌兵啊~” 拓跋宏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话: “我拓跋宏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冷血无情。” …… “这伤口碍事吗?得空了去找医官拿点草药,别落下病根。” “谢谢将军关心,不碍事,呵呵,蹭破点皮而已。” “就你嘚瑟,还蹭破点皮,命都要没了!” 李慕寒照 例进行着每晚的巡夜,此刻他正在和一名弓弩手絮絮叨叨,弓弩手的胳膊上还绑缚着一圈厚厚的绷带。 你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城墙上几乎所有的弓弩手的手臂上都缠着绷带,有的确实是中箭受伤,有的则是因为放箭太频繁导致肌肉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