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涧另一端的谷口处,此时凉州士卒已经用干草和火油燃起了一个数丈深的火阵,火阵从峭壁一直蔓延到河边,挡住了藤甲兵的去路。 火阵的那端正立着一道铁甲大阵,重甲营副将,同时也是朱天和得力助手的宗保正率三千悍卒封住了谷口,长枪林立。 重甲营前方的火阵肯定是挡不住藤甲兵的,最后无疑会是近身肉搏。 前行到此的藤甲兵前军将领谷建辉看着这冲天的火光怒喝道:“凿开冰面!灭火!” 听到命令的一群藤甲兵慌慌张张的凿开了冰面,没有取水容器,一个个摘下脑袋上的头盔取水灭火,正当众人忙忙碌碌之时,一阵箭雨从重甲营中射出,射在藤甲上的还好,侥幸逃的一命,有的箭矢直中士卒面门,鲜血崩裂而亡。 就这样,藤甲兵顶着持续不断的羽箭,不停地取水灭火,虽然头盔能盛的水很少,但是毕竟人多。在付出了不少士卒的性命之后,那火阵终于被浇灭出了一个十余人宽的通道,火光后出现的景象让众人不寒而栗。 只见一面面巨大的盾牌构成的大阵挡在谷口,盾牌表面凸起的尖刺泛着寒光,让众人畏缩不前。 谷建辉回头看了一眼满是火光的山涧,惨叫声不绝于耳,心生恐惧,猛然拔刀指着前方的铁甲大阵怒吼道: “破阵!退缩者斩!” “杀!” 在谷建辉的威逼之下,手持圆盾的藤甲兵扑向了凉州大阵,冲到大阵之前时十几名士卒高高跃起,用身体去撞击那高大的盾牌。 “嘭!嘭!” 低沉的撞击声响起,经过撞击的铁甲大阵竟然纹丝未动,反而是跃起的藤甲兵士卒跌落在地,手中顶着的圆盾已经被铁盾之上的尖刺刺裂。还没等这些倒地的藤甲兵爬起身,从盾牌缝隙之中猛然伸出不少铁钩,一把套住地上的藤甲兵就拖进了盾牌之后。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盾牌之后传出,随后战场上再度归于安静,只有两侧的火光在刺啦炸响。这景象让谷建辉心中一颤,握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这铁钩是为了对付藤甲兵,宗保特地想出的点子,在临行前特地打造了一些随军携带,为此尘岳还夸了好几次这个看似粗狂的汉子其实满脑子机灵,可惜这种方法只能用于小规模战斗,若是放在数万人的交锋中就失去了威力。 “再冲!”谷建辉铁青着脸继续下达攻击的命令。身旁的藤甲兵咬着牙再度扑向了那面面铁盾。 一场没有悬念的屠杀在谷口持续上演着,宗保的身形立于大阵之中丝毫不动,面无表情。他的任务就是守住谷口,阵在人在,阵破人亡,只要重甲营还有一个士卒能站立,今天任何人也别想越过谷口一步。 天上的巨大火球还在持续不断地掉落着,赤红色的火焰燃遍了整个山涧,满地的落花成了天然的引子,火势也越烧越大。 三万藤甲兵乱糟糟的挤成一团,慌不择路的士卒互相践踏着,有不少人没被火烧死,反而是死在了同袍的脚下,惨叫声响彻其中。地上到处鲜血横流,顺着地势流进了落花河中。 郗桓面露绝望,看着那冲天的火光他第一次心生无力,前面的道路被封,后面也是同样的情况,军令已经无法通畅的传达,自己这个藤甲兵主将此时成了一个摆设。 不少士卒企图顺着冰面跑向对面的山坡,可是不算坚实的冰面哪承受得住这么多人的踩踏,开始不断的破裂。 士卒掉入水中,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全身,那凉意从天灵盖直接灌到了脚底板。藤甲兵冻得浑身发抖也只能游到落花河的中间,再也无法前进,还不时的有火油罐砸落在冰面上,河上都开始着火,将水中的士卒活活烧死,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宛如人间地狱。 就在藤甲兵进入落花涧的同时,周巍然和夜潇潇这两路交错而过的攻城大军也抵达了各自的目标城下,夜潇潇对行军的福州军一无所知,反倒是周巍然心中大概有数,刻意避开了宽广的官道。 周巍然一到陵州就把陵州城给围了起来,士卒略微休息之后就开始了攻城,虽然没有携带大型的攻城云车,但是云梯还是有的,陵州的守军面对突兀出现的福州大军略微出现了一丝慌乱,随即便开始反击。 城墙之上到处都是云梯,石块箭雨不停地从城头落下,城中只有五千守军,面对两万大军的攻城形势有点危急。 陵州城的刺史府内,雪泪寒和墨家众人都在,对于突然出现的变故,大家都是有点猝不及防,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留守城中的校尉名叫车永石,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他正焦急地站在众人面前,刚从城头上撤下来的他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看着居中的雪泪寒大声喊着:“雪刺史,尘将军有令,一旦遇险必须要保护你们的安全,我求你们了,你们先走,陵州城我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