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炎无奈的耷拉下脑袋,他知道谢霄雷既然开口了就不会再变了。 “头,那我在这里等你!”徐炎重重的点了点头:“你们一定会成功的!” 少顷之后,近两百人顺着峭壁攀岩到山顶上,除了人,还有大量的布匹被运了上去,那都是其余士卒脱下来的军服内衬,到时候跳崖的兄弟需要裹着这些衣服下去。 这可是保命的东西,为了防止有山石在沿途磕磕碰碰。 留下来的八百人上半身都脱得光溜溜的,直接把铠甲赤裸的套在了身上,他们的衣物都给同袍保命去了。 两百人在山顶上大步迈进,来到了之前谢霄雷发现的那处山坡边缘。 此刻已近黄昏,视线变得更加模糊,所有士卒看到这处山坡都吸了口凉气,极其深渊,一眼不见底。 饶是如此,也没有一人要求退出。 多来的一百人开始将衣物裹在准备跳崖的一百人身上,尤其是头部需要重点保护。 徐炎沉默的站在谢霄雷的身边,缓缓的将一件颇厚的军服捆扎在谢霄雷的腰间,一把北凉刀抱在谢霄雷的怀里。 “老徐。”谢霄雷努了努嘴:“半夜我们要是偷袭得手,以火光为号,你就带着兄弟们从栈道过来。” 徐炎默默的点了点头,手中动作不停。 “要是我们回不来。”谢霄雷眼中有一丝惆怅一闪而过,然后坚定的说道:“要是我们回不来,你就带着剩下的兄弟们回去吧,别把命都送在这。回去告诉侯爷,我谢霄雷辜负他了。” 徐炎狠狠的勒紧了衣服,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一眼:“不回!将军回不来,我们就全死在那栈道上,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到时候你死了,我就是老大,我说了算!” 北凉军的同袍之情在此刻让人动容。 旁边的边栾大骂道:“臭小子,说什么呢!什么回不来,我们一定能赢!娘的,别在这吓唬兄弟们。” 谢霄雷无辜的撇了撇嘴,此刻他身上已经被绑上了不少衣服,厚厚的像个粽子。 山顶的氛围略微有些肃穆,一百人给即将跳崖的一百人绑着保命的衣袍。 突然,一道笑骂声打破了山顶的宁静:“老马,我看你就别跳了,你去年不是刚娶了媳妇吗,回家生个娃再来吧!好歹给家里有个后!” “滚蛋!老子媳妇已经怀上了。”一个魁梧的汉子在旁边大骂道:“倒是你,打了四十年光棍了,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今天要是交待在这里可惜了。要不你先回去找个女人?”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先前开口的那人做蹬腿状破口大骂。 “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在人群中响起,刚刚肃穆的氛围消失的无影无踪。 军汉的话语或许粗俗,但是却最为拉近同袍间的关系。 许久之后,一百名北凉悍卒被捆的严严实实,脑袋上也包了几圈一副,连眼睛都没漏在外面。 众人浑身上下都塞得鼓鼓囊囊,绳子在腰口处打了个活结,那里留了条缝,便于待会里面的人钻出来。 “开始吧!”被闷在衣服里的谢霄雷大喝一声。 沉闷的声音穿进了徐炎的耳中,徐炎深呼了一口气,手一招,就过来了两名士卒,犹豫着将谢霄雷抬了起来,迟迟没动手。 “扔!”谢霄雷吼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的部卒下不了手。 他也知道这一扔或许就是白白送命。 但这是拿下剑门关唯一的办法了! 他是校尉,他必须带这个头! 两名士卒在徐炎的默许下一咬牙,手一抬,合力将裹成粽子的谢霄雷从山顶上缓缓推了下去。 一个接一个。 从谢霄雷到边栾,从都尉、百夫长到伍长。 一百名边军悍卒全部被推下了悬崖。 顺着山坡一路往下滚,在夕阳的照耀下很是骇人。 没一会,一百道身影就消失在了徐炎的视野里。 一名士卒眼眶通红,喊了一声:“副尉?” 徐炎强压下心头的担忧,手一挥:“走,回去等信号,都把眼睛给我睁的大大的!错过了信号老子劈了你们!” “诺!”一群士卒红着眼吼了起来。 微风吹拂,黄昏落幕。 一百壮士齐坠崖。 山脚下,是一片空旷的地带,荒无人烟。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胡乱的飞舞,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或许是因为这些从天而降的大粽子打扰到了它们的休息。 一百道被衣袍捆扎的身影横七竖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