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大营之内,满目铁甲,寒光烨烨。 最中间有八千骑卒整齐列阵,右骑军的大旗矗立在军阵之中,郎毅和一众右骑军校尉面目冷厉站在最前。在军阵的右侧乃是两千骑北凉侯亲兵,清一色的雪白色战马,无一不是久经沙场之人。 在万名骑军之后,是辛疾率领的大营中仅剩的不到五千步卒,盾牌、长枪、拒马器械也已放置在马车上,准备充分,他们说守住新川口的最后一道屏障。 郎毅看着策马而来的尘岳,朗笑道:“我右骑军八千健儿今日有侯爷亲自相送,值了!” 爽朗的笑声飘荡在空中,久久不绝,郎毅身后的一众校尉知道即将有一场死战要打,但各个都是目光崇拜的看着那面尘字帅旗,毫无畏惧之色。 “老将军。”尘岳看着郎毅苍老的面庞努了努嘴,想要说些什么告别的话,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侯爷,无需多言,我郎毅出身入死一辈子,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郎毅极为轻松的抬了抬手,止住了想要说话的尘岳。 郎毅抬起头,看着那面在夜风中烈烈作响的北凉军旗,笑道:“说句心里话,老夫从军数十载,打了不少仗,有胜有败,但跟着侯爷的这两年过的最为舒心。刀是好刀,马是好马,兵也都是好兵。出兵辽东,实乃平生最快意之事!等辽东遍**北凉军旗之时,侯爷可得记得告诉我们这些兄弟一声。” “尘岳,定完成老将军心愿!”尘岳满脸肃穆,弯腰行了个礼。 马蹄轻踏,那道主帅的身影在阵前转悠了一圈,尘岳的目光扫过右骑军士卒,猛然抱拳高喝:“诸位,拜托了!” “轰!” 八千士卒肃穆不语,单手握拳,锤击于胸甲之上,整齐划一的行了个军礼。 “出发!” 郎毅一勒缰绳,八千士卒如潮水般涌出军营,步卒则跟随其后而行。 “侯爷。”落后一步的辛疾来到了尘岳身旁。 尘岳伸手拍了拍辛疾的肩膀:“右骑军出战后新川口就交给你了,一兵一卒也不能放过去!” “放心吧侯爷,金兵只能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毕生只为光复辽东的辛疾微微一笑:“能和北凉铁骑并肩而战,不枉此生。” 辛疾的眼中满是决然,他打定了主意要和金兵血战到底,他知道要是放着数万金兵涌入战场,北凉必败无疑,那收复辽东也就成了一纸空谈。 为辽东死,他心甘情愿。 “去吧。”尘岳不忍心再说下去,轻声道:“尽量活着。” “诺!”辛疾大喝一声。 很快,八千骑卒和五千步卒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诺大的北凉中军大营只剩下两千匹白马,两千名悍卒。 “呼!” 一直注视着大军离去的尘岳长出了一口气,大手一挥:“我们走!” 马蹄声轰然而起,两千亲卫直奔那前线战场而去。 距离嵋谷仅有不到十里的战场上,也在爆发激战。 “喝!” 虎豹骑主帅郎毅大喝一声,手中尖锐的长矛瞬间洞穿一名金兵的胸膛,猛地一用力,就将金兵的尸体挑起,这么挥矛一甩,鲜血淋漓的尸体又砸翻了几名金兵。 原本虎豹骑是赶来支援嵋谷的,走到半路突然就遇到了伏击,大队的金兵从山路两侧杀出,堵住了虎豹骑的去路。 燕宏毅的嘴角挂着狞笑,幸亏他早就留了一手,步文山的一万右骑军转瞬即至,到时候金兵定然会被击溃。 略显狭窄的战场上,双方士卒正拼杀在一起,人群中的蒲察荣保提着一杆带血的长枪,目光略微有些阴沉。 明明己方是伏击的一方,可是这队北凉军很明显防范严密,遇到伏击没有半点慌乱,战场的金兵竟然丝毫占不到上风。 “杀!” 一阵怒喝声响起,与此同时还有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蒲察荣保瞬间转头,只见有一队骑卒肆无忌惮的冲进了战场,一下子搅乱了己方原本还算稳固的阵型。仟仟尛説 步文山一马当先,持矛冲阵,一万右骑军兵分数路开始穿插在战场之内,与虎豹骑合兵一处开始了对金兵的围剿。 原本就略占下风的金兵一下子压力就更大了。 “竟然这么快就又有援兵了。” 看到这一情况的蒲察荣保略微有些诧异,北凉军会持续不断增援嵋谷战场是完颜弼事先就预料到的,但他没想到北凉军来的这么快。 “传令攻击嵋谷的大军,再分五千人来援!”蒲察荣保偏头怒喝一声。 “诺!” 随即就有几匹快马飞奔向嵋谷方向。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