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这里是凉州武关外的一处平原,距离武关已经没多少距离了。一队凉军游弩手正在策马狂奔,约莫有上百人,每人手中的弯刀都已出鞘,身子微微低伏着,随着战马的奔驰而上下波动。刀刃上还带着些许血迹,顺着刀剑缓缓流下。 他们的左右两翼正有大波的燕军骑卒在快速的包抄而来,人数是凉军的两三倍,气势汹汹。 这些燕军大呼小叫,手中的弯刀不时的舞动着,从他们的行军方向来看,他们已经隐隐约约封死了游弩手的退路。 这是发生在武关外的一场斥候交战,规模不大,但很是激烈。 慕云端康所率领的十万大军已经渐渐逼近凉州边境,这些天像这种斥候交战已经发生了好多次,双方都互有折损。 但是今天燕军不按常理出牌,在一标数十人的斥候被游弩手歼灭后竟然出现了两千余骑的大部队,打算把这标游弩手咬死在这里,拉开武关大战的序幕。 隔着战场不远的一处小土坡上,燕军将领脱脱不花正拎着一杆长枪,眼神微眯的看向这伙即将被歼灭的凉军骑卒。 在他的身后整齐的排列着上千名士卒,他派去围歼游弩手的骑兵不过三百人罢了。他觉得兵力三比一,胜算无疑,没必要全军出动,杀鸡焉用牛刀? 游弩手领头的是一名姓李的百夫长,嘴角带着一丝血迹的他眼神不断扫视着两侧合围过来的燕军,眉头紧锁,琢磨着突围的对策。 这种局面一个不慎就要落得个全军覆没。 他的侧边跟着一位面貌坚毅、且毫无表情的中年男子。男子名为侯陵,不是北凉或者辽东人士,而是从中原地区逃难来的,到了北凉之后没有像大多数流民一样去朔州垦荒,而是直接投了边军,准备在边军中打下一番天地。 按理说侯陵一个刚入伍的新卒,只能在步军中先练练手,但是此人身手颇为矫健,还会骑马,为人也机敏,就被选入了游弩手之中。 今天是他第三次参加这种小规模的骑军交战了,前面两次都有军功入账,由此擢升为游弩手伍长,攀升的速度可谓极快。 侯陵将手中弯刀挂在了马背上,取下马鞍上的弓箭,一箭射出便有一名燕军中箭落马,其余的游弩手也趁着空闲在不断的射出羽箭,以此来消耗燕军的人数。 但是面对着越来越近的燕军骑卒,游弩手们的弩箭很快就会失去作用,到时候就是真正的赤身肉搏。 在双方奔驰了一会儿之后,燕军终于封住了游弩手南逃的去路,将这百十号凉军彻底包围了起来。 百夫长李景知道此时已经容不得他们多做考虑了,手中弯刀一挥,怒喝道:“老卒上前!” “喝!” 军阵中响起阵阵怒喝之声,肉眼可见的有几十匹快马跃阵而出,在前列排成一道锥形的锋线,为大家充当开路的角色。 凉军惯例,每逢死战,官大的、年长的必身先士卒,将活下来的机会留给那些年轻的北凉男儿。 虽然这不是明言写在纸上的军令,但是逢敌必死战已经成了刻在凉军骨子里的意识。 侯陵虽然称不上老卒,但是也持刀策马,紧跟在李景的身边,毫不退缩。 “好小子,哈哈。” 李景大笑一声,而后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手中弯刀刀锋直奔燕军的咽喉。 “嗤!” 一道血箭飙射而出,一击杀敌的李景一头就扎进了燕军骑阵之中。 侯陵的马上功夫也毫不逊色,先是一刀隔开对面的一击,紧跟着就手掌一番,用刀柄狠狠的砸在了那名燕军的后背之上。 遭受重击的燕军感觉胸口一闷,有一阵剧痛感传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胸甲,想舒服的喘几口气,结果下一柄弯刀已经挥到了他的面前,一刀正好捅进了他的胸口。 骑军交战,胜负仅仅在毫厘之间,你的敌人可不止是眼前的这一个。 侯陵看都不看那位应声而倒的燕军,只顾着跟随在李景的侧翼,护着他周遭的安全。 百余骑游弩手在燕军阵中急速突进,数十名老卒向一枚钉子一样快速的在封锁线上撕裂着缺口,攻击势头极为强悍。 燕军自然也不是这么白白的等着凉军突出去,也在奋力还击,想要将凉军突围的念头彻底扼杀。 “真是些废物。” 远远观战的脱脱不花眉头微皱,随即手掌轻轻一挥:“再去两百人,务必要将凉军尽数歼灭在此地。” “诺!” 又有两百骑卒从脱脱不花的身后掠出,急速赶赴战场。 “当当当!” 凉军游弩手虽然突进的速度极快,但是损失也非常大,百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