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人死不能复生……”侯陵心头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劝慰。韆釺哾 “扑通!” 李景猛地转过头来,一脚将侯陵踹翻在地,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去救我!为了老子这条贱命,搭上三十几位兄弟的命,值吗!你告诉我值吗!呜呜~” 面对死亡李景没有哭,身处万军从中的必死之地他没有哭,可逃得一命之后他哭了,哭的完全不像是个久经沙场的汉子。 侯陵也哭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头,兄弟们只想救你啊,是你带着我们走到了今天。” 李景刚刚受重伤,就是为了救自己,现在自己救了他,却让他痛不欲生。 侯陵加入凉军的时间还不长,还没有体会过凉军中的同袍之谊。 他只知道,在刚刚看到李景落单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下他。 “呜呜~” 李景嚎啕大哭:“百十号人啊,都是跟着我一起摸爬滚打起来的汉子,就这么没了。 老王头,四十几岁了都没娶上媳妇儿,已经谈好了一门亲了,这次回家就能成亲。他刚刚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啊!回家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不好吗? 何黑子,我当伍长的时候他就是我手下的兵,征辽之战在锦阳关战场,替我挡了三刀,愣是一声都没吭过,现在又救了我一条命,我欠了他两条命,怎么还啊! 李小三,是我同村叔叔家的小儿子,才二十岁,才二十岁啊!死了,我看着他中刀落马,看着马蹄踩在他的胸上、脸上,可我却救不了他,我没办法啊!” 李景躺在地上泣不成声,一个个的念叨着那些名字,那些陪了自己许久的名字,现在没了,都没了。 侯陵将头低了下去,一滴滴的泪珠顺着脸颊不断落下,眼神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哽咽了许久的李景终于停歇了下来,慢慢的爬到侯陵身边,轻声道:“兄弟,以后就剩我们两个了,我们要替兄弟们打赢这场仗。” 侯陵看着眼神逐渐坚定的李景,狠狠地点了点头。 …… 战场上,凉军与燕军终于开始了短兵相见,被白雪卫溜了好几圈的脱脱不花已经气得跳脚了,但是一接触他在发现,白雪卫不仅人数胜过己方,就连战马的体力也比自己的好上不少,局面顿时就落入了下风。 “轰隆隆~” 双方鏖战了才一小会儿,就有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自两侧平原传来,大地被踏的微微震颤。 双方都有援军到了。 燕军这边约莫有万骑出现,军中高竖着的八爪雄鹰皇旗彰显着来人的身份。 慕云端康亲至! 而凉军这边则是白雪卫皆至,七千骑顺着天色奔涌而来,满满当当的铺满了原野。 黄沙地映衬着雪白之色,很是突兀。 双方正在交战的骑卒看到援兵已至,不约而同的脱离战圈,掠回自己的阵中 李景和侯陵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原本只是百余骑的斥候交战罢了,没想到发展到现在竟然已经有两万骑军出现在了战场上。 其实在他处巡视的游弩手发现了燕国的大军,所以白雪卫才全军出动,来看看燕军到底想干嘛。 燕军阵前,慕云端康匹马前出,在山坡上翻身下马,负手而立。他身侧的马车缓缓掀开车帘,一身紫衣的百里慎从中迈步走出,站在了慕云端康的侧首位。 “凉军白雪卫吗?真是久闻大名啊。”慕云端康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漫天的雪白之色,神态很是轻松,似乎并没有开战的打算。 “据闻北凉白雪卫前身轻羽营,轻羽营又是从山字营中分离而出,算的上是尘岳起家的家底了。”百里慎轻笑道。 虽然这是慕云端康和百里慎第一次面对凉军,但是对于北凉的情报他们已经掌握的十分详尽了。 “白雪白雪,这冬季本就该当大雪纷飞,这白雪卫很是符合眼前的季节啊。”慕云端康的手掌在胸前轻轻挥舞,感受这徐徐寒风划过自己的指缝。 另一边,白雪卫主帅于滨阳策马而立,林献飞奔至其身旁,抱拳喝道:“将军,是否开战?” 于滨阳微微摇头:“褚都护军令,退敌即可。” 林献耸了耸肩,略有些兴致缺缺。 “不过来都来了,不送点见面礼怎么行。”于滨阳轻轻一笑,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那座山坡下,就从那面皇旗他就可以猜到来人是谁。 不就是如今的大燕国太子吗? 在全军将士的目光注视下,于滨阳取下了挂在马背上的弓箭,搭箭上弦,弓背上绣着雪白的花纹,栩栩如生的雪花几乎要从箭柄上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