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一点点的爬上了云头,空气逐渐变得炙热,让人觉得异常烦躁。 当整个大地都洒满阳光时,就是尘岳和罗浮约定破敌的时间,所谓的援军也会出现在战场上。 喇子河谷中的战事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当最后一批火油罐砸落在燕兵的头顶时,三千辽东步卒义无反顾的冲进了乌压压的燕军阵型。 伴随着大火,凉军发起了最为猛烈的攻击。 罗浮要得不是坚持到骑兵到来,而是要在骑军到来时彻底搅乱他们的步卒阵型,从而保证己方骑兵一战功成。 没有拒马、没有阵型的步军面对骑兵的弯刀长矛,还不如待宰的羔羊。 “喝,死!” 罗浮手中捡的那根长矛早就段成了两截,弯刀也被他别在了身后。 臂力惊人的他直接抱起了旁边的一根圆木挥舞起来,这是用来搭建帐篷的木橼,末端已经被大火烧的焦黑,那火苗依旧在燃烧着。韆釺哾 “砰砰砰!” 足有脖子粗的圆木在罗浮的手里却显得颇为轻巧,愣是被他抱着原地挥舞了好几圈,还夹杂着一丝破风声。 周围的燕兵个个大惊失色,唯恐避之不及,几个倒霉蛋直接被砸的血肉模糊。 “上,给我上!” 一名燕军都尉怒吼着拿刀顶在士卒的脖子上,一言不合就准备执行军法。 要么上,要么就得死,七八名燕兵无奈之下咬着牙冲向了罗浮。 “杀啊!” 密密麻麻的枪尖从不同的方向刺向了罗浮,换做普通人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但罗浮却镇定自若,先是用圆木这么一档,隔开了正前方的几枪,而后身子一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些个枪尖,而后抽出凉刀往身后猛地一挥。 “噗噗~” “刺啦~” 一套凌厉的攻势下来,扑向罗浮的燕兵都被击退了,还有两三人挨了一刀半跪在地,抱着流血的大腿不停的嚎叫着。 但罗浮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了这么久,胳膊、大腿、后背上都出现了伤势,鲜血正在不断的渗出军服。 “老罗!” 远处的刘威惊呼着健步冲到了罗浮的面前,急促的问道:“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妈的,呸!” 罗浮吐出一口鲜血,骂骂咧咧的说道:“真是晦气,又挨了一刀,幸亏老子躲得快,不然这条腿就没了。” “不错不错,到底是当了将军的人,命大,哈哈!” 刘威明显松了口气,刚刚他看到罗浮被围攻时可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罗浮注意到刘威在大笑时有些微微的颤抖,脑门上似乎有冷汗流出,低头一看,果然他的大腿上也在流血,但所幸没有伤及筋骨。 罗浮顿时便笑骂道:“你个混蛋也差不多,刘大胆差点变成刘瘸子了。” “哈哈哈~” “走,再杀他一圈!” “杀!” …… 战场越发的混乱,三千人辽东步卒硬是靠着一股悍不畏死的精神将上万人的燕军阵型彻底冲散,就连那些零零散散的燕军骑兵都被迫投入到了战场上。 双方就挤在河谷中展开混战,往往十余名凉军就敢结队杀进上百号燕军聚集的人群中。 加之锋利无比的北凉刀要比燕刀更胜一筹,一时间燕军竟然拿凉军毫无办法。 营帐内、火堆旁、土坡上,到处都是双方士卒近身肉搏的身影,一声声不退从步卒的口中嘶吼而出。 有的凉军在临死之前硬生生的抱着两名燕军撞进了熊熊大火之中,场面极为惨烈。 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毫无章法可言,两军主帅的号令也不可能再传递到每位士卒的耳中,现在双方士卒唯一能做的就是比狠,玩命。 对于凉军来说,唯死战耳! “呼~呼~” 军阵中的何木答兀正靠在被烧毁的营墙便大口喘着粗气,被罗浮一刀砍断马蹄的他也从骑战变成了步战,也需要面对凉军那些疯狂的攻势。 他握着弯刀的手在不住的颤抖,连连的激战让他整个人都累的有些虚脱,区区三千人的凉军却让这位大将倍感压力,他们的悍勇超乎何木答兀的想象。 何木答兀此前在北金一直是隶属于皇帝的亲信将领,带兵出战也大部分都是应对平瀚道上的常家,之前北凉军攻入辽东的战事他也未曾参与。 在何木答兀的印象里,整个周朝的巅峰战力充其量也就是那些常家边军了,他从未把凉幽之地的军卒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