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献!” 于滨阳恶狠狠的瞪着林献,把刀搭在了林献的咽喉处道:“我是白雪卫主帅,奉王命执掌白雪卫全军,依凉军军律,战场之上任何人敢抗命,本帅可就地处斩! 现在本帅命令你,带着受伤轻的、年纪小的、体力还撑得住的兄弟从后山突围。 敢说半个不字,老子现在就劈了你!” 于滨阳咬牙切齿、满脸凶狠,手中的凉刀死死的抵着林献的脖子,看起来凶神恶煞。这表情就像是在告诉林献,你只要说个不字,就得挨我一刀。 “杀了我吧。” 林献扔掉了手中凉刀:“我林献征战半生,宁死,不撤!” “宁死,不撤!” 二十多号人齐齐跪地,没有一个人愿意走。 “妈的!” 于滨阳的手都在抖,可他真的下不去手啊。 只见他刀锋一挑,搭在了自己的脖子处: “走!再不走,老子就死在你们面前!” 于滨阳的表情没有丝毫作伪,手掌轻轻用力,锋利的刀锋已经在脖颈处留下了一道血痕。 “别!” 林献以及一众都尉校尉惊呼出声。 “你走不走!最后再问你一次!”于滨阳杀气腾腾: “要么给白雪卫留个种子,要么亲手替我收尸!” “我 走,我走还不行吗。” 泪水顺着林献的脸颊滴落在地,咬牙切齿的看向一众将校喝道: “你们去选人!轻伤的带走,年纪轻的带走,家中独子的带走! 剩下的断后! 快去!” 几十号汉子没有应喝,只是咬牙离开,迅速的聚拢手底下的士卒。 轻伤带走、重伤断后,不是林献心狠,而是穷途末路,别无选择。 这月幽谷距离武关还有这么远,徒步穿行,重伤员注定会死在半路上。 “呼~” 于滨阳总算是出了口气,喃喃道: “老林,不是我让你为难,我只想让白雪卫的军旗依旧飘扬在北境沙场,替死去的兄弟们守住家园。” “我知道。” 林献默默的应了一声,开始替于滨阳包扎大腿上的伤口,或许这是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好些老兄弟都死了,但他们还有家人,记得,好好照顾他们。 我娘,我娘六十多了,身子骨差,就别告诉她实情了,就说我去中原带兵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那小儿子才三岁,什么都不懂,以后就拜托你了。” 于滨阳一声声的念叨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林献从头到尾都不停的点头,泪水奔涌而出。 很快,近千名被选 出来的士卒开始顺着小路突围,悄悄潜行,林献则带着几名将校跪在了于滨阳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走吧。” 于滨阳轻声道:“如果能活着回去,麻烦转告王爷。 此生能入边军,虽死,无憾。” “好!” 林献擦去眼角的泪水:“放心,我会带着兄弟们,活着回去。 你们的仇,我们来报!” “兄弟们,撤!” 近千名士卒顺着小路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山坡上,借着夜色悄摸摸的离开了战场,山底下的燕军丝毫没有察觉。 于滨阳的身边还围着一群留下来断后的将校,基本上都是受了重伤的,就算出了月幽谷,也不可能徒步走回武关,那就不如死在战场上。 “呜~呜~呜~” 燕军劝降的喊话终于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凄厉的号角声,密密麻麻的人头开始冲锋,看架势,燕军这次也是拼了命来的。 于滨阳挣扎着站了起来,朗声喝道: “我白雪卫前身轻羽营,立营至今大小百战,从无投降之卒! 将士们,请随我赴死! 黄泉路上,咱们再见!” “死战!” 从弓弩到弯刀、从远攻到肉搏,月幽谷的战事终于进入了尾声。 天 色一点点的清明,战场上的嘶吼声也越来越小。 战圈从一片片山坡缩小到了一颗颗树干周围,仅存的白雪卫将士誓死不降,宁可以命换命也要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