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冀西道边界,荒郊野外的,看不见半个老百姓的身影,平日里荒无人烟。
可就在今天,一支骑兵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沿着密林就地扎营。
游骑四处,严密把守四周,任何想要靠近的人都会被游弩手提前驱逐。
这支人数近万主力边骑没有高高的竖起他们的军旗,但是从骑兵身上的甲胄以及数量巨多的战马可以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奔雷骑。
营地中间搭起了一座帅帐,谢霄雷、边栾等一众奔雷骑将领聚集一堂,齐齐看着中间那副地图。
诡异的是,众人的表情似乎都有些难看~
奔雷骑在行军至冀西道、山南道的交界处后就脱离了大军,向西行军。
奔雷骑此次出动乃是最高配,一人三马,随军携带大量干粮,因为一旦奔袭开始,估计就很难补充军粮了。
众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冀西道与原崇道的交界处,想要奔袭陇西道,就得穿过整个原崇道才行。
这个原崇道的地形有些复杂,全境大多是高山、密林、江河互相穿插,可供百姓聚居、安家的平原丘陵地形极少。
所以原崇道是整个中原人口最少的一道,平日里毫不显眼。
似乎不管是凉燕大战还是当初的黄衫军造反,都和这个原崇道没有太大关系,不声不响,与世隔绝。
明明冀西道紧挨着原崇道,但凉军为什么从未想过从这个方向进攻陇西呢?
这都是有原因的。
一来,想要灭掉陇朝,肯定是要攻占他的国都的,但反过来一想,陇西是陇朝的根基,打烂整个陇西、杀光陇西门阀,陇朝实力一定会大减。
这个建议也是诸葛糊涂提出的,南充城一线又囤积着陇军重兵,尘岳才开始将其付诸行动。
二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崇道的地势问题,实在太难走了。
从奔雷骑现在驻军的地方往西南方走五十里就是原崇道境内最大的一条江:
澜江。
澜江自西北流向东南,最终汇入苍龙江,水流湍急,江水分支众多。
江面最宽处甚至很难看清江对岸,其险要程度可见一斑。
原崇道可以说是成也澜江、败也澜江。
境内为数不多可供开垦的耕地几乎都依赖澜江分支灌溉,但是这个澜江经常会发洪水,导致村庄、农田尽数被淹。
历年来,原崇道百姓饱受洪水之苦举家搬迁的不在少数。
所以原崇道上的百姓对澜江那是又爱又恨。
澜江差不多将整个原崇道一分为二,从澜江到冀西道边境这方圆近百里的区域内几乎荒无人烟,十分荒凉。
而过了澜江,才能见到为数不多的几座人口聚集的城池,也有那么几条可供凉军大队人马通行的宽敞官道。
也就是说凉军要进攻陇西,就得过原崇道,想穿过原崇道,就得越过这条澜江。
而这条澜江可不是这么好过的。
随奔雷骑一同进兵的游弩手校尉司阳朔指着地图沉声道:
“谢帅,从地图上以及问天司先期探查到的情报来看,原崇道境内,首府崇州城附近地势还算平坦,大队人马可以畅通无阻。
从此地去崇州城,必须要过澜江,前两天未将已经带着游弩手沿着澜江摸过一遍了。
这十几二十里的江段,只有三座铁索桥可供骑兵渡江。
咱们眼下的难点就是怎么拿下这三座索桥。”
澜江两岸很多都是崇山峻岭,建石桥木桥难如登天,水流湍急又不能涉水而过。
所以索桥成了两岸百姓通行唯一的选择。
即使原崇道再荒无人烟,总归有人要往来通行的。
“三座索桥吗~”
谢霄雷单手托着下巴,皱眉问道:
“有陇军把守?”
“有!”
司阳朔点了点头道:
“索桥东西两岸都有陇军驻守,想偷偷摸摸过去是不可能的。
靠近咱们的东岸都布置了哨卡,估摸着有几十号陇军把守。”
“不好弄啊~”
谢霄雷面露难色:
“这种最烦,既绕不过去,又不能率领大军强攻,否则逼急了陇军直接放火烧桥,咱们就算是插翅也难过去。”
边栾嘟囔道:
“我看这样,给我挑几十个好手,咱们扮做运货的商人过桥。
要是能骗过两岸的陇军最好,骗不过的话直接宰了他们!”
“有道理~”
“这样或许有机会~”
边栾的建议引来了好些人的附和,只要能让他们混进陇军身边,那就能拿下陇军设在东岸的哨卡。
但谢霄雷似乎不是很赞同这个建议,眉头紧锁的在思考着可行性。
“咳咳。”
司阳朔轻声道:
“边帅,有一个问题。
若是伪装一旦被识破,咱们的人与东岸的陇军交手,势必会被西岸的陇军察觉。
这样西岸的陇军一定会第一时间砍断索桥,那咱们的就算拿下东岸的哨卡也无济于事。”
“你说的有道理。”
谢霄雷沉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