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雷喃喃道:
“既然他们敢走,就说明真的有人走过,而且到了对岸!”
“啪!”
一旁的张家老二冷不丁的拍了一下脑门:
“我想起来了,大哥,你还记不记得父亲曾经在我们面前唠叨的一句古话?”
“什么古话?”
张大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张二学着当初父亲的口吻说道:
“高山险、江水急,风涛渡下冤魂起。
风习习、水涛涛,月半午夜风涛平~”
张大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就本能的点头道:
“对!是有这么一句话!
以往父亲时不时的就会念叨一遍,当时我们都没在意是什么意思,只当是父亲闲聊。”
两兄弟的父亲自然也是老猎户,可惜了,去世已经数年。
谢霄雷到底是国子监里面读过很多年书的,顿时目光一亮:
“高山险,江水急,风涛渡下冤魂起,这一句说的是风涛渡地势险峻,江水十分湍急。
所以平日里涉水而过的人大多会淹死在江水中。
至于第二句,风习习、水涛涛,明显就缓和了许多。
月半午夜风涛平,风涛平,风涛平~”
最后几个字谢霄雷念叨了好几遍:
“很可能是在说月半午夜之时,江水不会再那么湍急!”
边栾变得兴奋起来,看向了张家张家兄弟两:
“是吗?”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咱们也没在月半午夜的时候去山涧底下看过啊。
还真不确定。”
“今天是十四,明天就是月半。”
谢霄雷平静的说道:“如果这句谚语是真的,那明天午夜十分,风涛渡的江水就会变得平缓。
那江水一定不会太深,只要不湍急,就能涉水而过!”
司阳硕小心翼翼的问道:
“谢帅,涉水而过的话风险实在是太大,这句谚语的真实性也无人敢保证。
实在不行属下带着游弩手连夜出发,去其他几处渡口看看,或许只有风涛渡的防守严密也说不准。”
“没用的。”
谢霄雷摇了摇头:“许开是聪明人,风涛渡的索桥最结实最坚固,大队兵马只能从这里过,他只要牢牢守着这一座就足够了。
其他地方的索桥只要遭遇袭击,他就立刻断了风涛渡这座索桥,咱们还是前功尽弃。
所以最难点就是这个风涛渡。”
帐中陷入了一丝沉寂,不管是边栾还是司阳朔,都意识到强攻风涛渡两岸的陇军军营难如登天。
涉水而过的风险大家都清楚的很。
张家两兄弟对视了一眼,下定决心似的一点头,沉声道:
“诸位将军,若是真要涉水而过,我们兄弟两可以带路。
不管怎么说,江对岸我们肯定比你们熟悉。”
谢霄雷有些诧异:
“张大哥,这是我们军人的事,你们何必拿自己的命冒险?
不合适,不合适。”
张大认真的说道:
“前两年家里老娘病重,我们穷的别说买药了,连一口饭都不能让娘吃饱。
是你们的人帮了我们,咱们没啥本事,但知道什么叫有恩报恩。
请将军放心,我们肯定能帮上忙,不会添乱!”
“好吧。”
谢霄雷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但只能老大去,老二得留在东岸!”
兄弟两瞬间会意,万一遇险,他们兄弟俩还能活下来一个赡养家中老娘。
“好!”
不等老二同意,老大就先点了点头。
“行。”
谢霄雷轻声道:“那就请两位先下去休息休息,折腾一夜了,接下来少不得你们帮忙。
麻烦了。”
“将军客气!”
兄弟两很快就退了出去,他们知道过于机密的东西不是他们应该听的。
谢霄雷许久没有说话,双手抱胸,一直盯着地图看。
边栾是老搭档的,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打扰他,所以一声不吭。
军帐中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谢霄雷喃喃道:
“即使有风险,咱们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就这么定了,兵分两路,一路涉水而过突袭西岸的陇军大营,另一路埋伏在东岸。
两边同时动手!
老边,你现在立刻去军中挑选熟悉水性的将士,作为突袭队,明天天一黑就出发。
咱们军中都是北境人,熟悉水性的估计不多,你尽量挑三百人,要精锐老卒!”
“好!”
边栾重重点头:
“谢帅,偷袭西岸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来带队,保证完成任务!”
“你来带队?”
谢霄雷白了他一眼:“你会水吗?”
“额。”
边栾很是尴尬的摇了摇头:“不会。”
谢霄雷撇了撇嘴:
“那还是我来带队吧,我可是精通水性的。”
谢霄雷虽然是幽州人士,但其实幼年